校园里的栀子花开得正盛,甜腻的香气顺着微风钻进教室,与讲台上辅导员手里“毕业研学安排”的纸张油墨味缠在一起,连空气里都飘着离别的愁绪与对远方的期待 。
这是大四毕业前最后一次集体活动——为期五天的草原生态研学,对拾穗儿来说,这既是生态学专业必修的实践课,更是与朝夕相处四年的同学、与这段青春岁月告别的珍贵契机 。
教室靠窗的位置,午后的阳光将拾穗儿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她正埋头整理着厚厚一沓实习报告,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当班长陈阳站在讲台前宣布研学分组名单时,她握着钢笔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第三组:陈阳、拾穗儿、苏晓、林哲......"
当自己的名字与陈阳的名字接连被念出时,拾穗儿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见帆布包侧兜里那本边缘已经磨损的笔记本上,"草原生态观测记录"几个字工整清秀,一如她四年来所有的课堂笔记一样认真细致。
她忍不住抬眼望向讲台。陈阳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色棉质T恤,袖子随意卷到肘间,露出晒成健康小麦色的小臂——那是上周他带领班委为全班同学搬运毕业纪念品时,在烈日下奔波留下的印记。
拾穗儿还记得,自己当时如何悄悄将攒了半个月零花钱买的防晒霜塞进他敞开的书包侧袋,动作快得像是做贼,脸颊烧了整整一节课。
"别担心,这次研学的路线和任务点我都提前勘察过了。"
陈阳不知何时已走到她桌前,声音温和得像草原上拂过的晨风。
拾穗儿慌忙低下头,视线无处安放,最后落在他运动鞋边缘沾着的几片草屑上。
"我们组主要负责土壤和植被样本的采集工作。"
他继续说着,语气平稳而可靠,"我查了天气预报,草原昼夜温差很大,我多带了件厚外套,你需要的时候随时跟我说。中午紫外线强,我准备了两瓶高倍防晒喷雾......"
话音未落,旁边过道里搬运行李的同学不小心碰倒了拾穗儿桌角的水杯。
褐色的茶水瞬间倾泻而出,眼看就要漫过她摊开在桌面的观测记录本。
陈阳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掌去挡,温热的茶水浸透了他纯棉的袖口,深色的水渍迅速蔓延开来,他却先急切地看向拾穗儿微微沾湿的手指:"没烫着吧?这茶水还温着,小心别烫了手。"
拾穗儿心里一暖,急忙从背包侧袋掏出那方洗得发白却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那是母亲病重前手把手教她绣的,角上那朵小小的雏菊已经有些褪色,但针脚依然细密整齐。
她略显笨拙地用帕子去擦拭他手上的水渍,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陈阳的目光被手帕上那朵精致的雏菊吸引住了。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声音莫名有些低哑:"这是...你绣的?"
他顿了顿,像是为了掩饰什么,又补充道:"针脚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