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煌的指节松开剑柄的瞬间,那滴光雨已彻底蒸。
可就在他收回手掌的一刹那,右眼深处蓝光骤然回流,公式运行轨迹在神经接口中重新排列。
空间褶皱里的信号没有消失——它只是沉寂了片刻。
艾德琳察觉到能量场的变化,星网一角尚未隐没,她没有回头,只是右臂晶体微微震颤,将巡者网络的监控频率调至亚空间边缘波段。
“还在动。”
她说。
雷煌没有应声。
他抬起手,双生圣剑再度浮现在掌心,剑身一半冷金属光泽,一半晶透流转,内部星河般的能量稳定运行。
他的右眼完全被淡蓝辉光占据,贤者代码遗留的终极方程正逆向扫描空间褶皱中的异常频率。
一道微弱但持续的数据流,在现实与亚空间交界处悄然蠕动,像一条垂死却仍试图钻入地缝的蛇。
那是机械触须的核心残余。
它本该随瓦尔克洛一同湮灭,但它不是单纯的战斗单元——它是记录者,是奸奇低语的载体,是混沌对这场平衡之战最后的窥视。
雷煌展开量子铠甲双翼,磁场脉冲自脊椎一路涌向肩胛。
双翼展开的刹那,百万匹级能量被压缩成环形波阵,沿着空间褶皱的裂痕精准释放。
一圈无形的囚笼在亚空间入口成型,磁极反转三次,强行撕裂那层即将闭合的维度膜。
触须猛地抽搐,像是被铁钳夹住咽喉的毒蟒。
它开始挣扎,扭曲自身结构以规避磁场锁定,甚至释放出一段伪造的静滞长城主控信号,妄图混淆追踪逻辑。
雷煌冷笑一声,左臂伤疤突然烫。
那些陈年旧痕并非只是战斗印记——它们是伏尔康基因链最密集的神经节点,每一次载都会留下不可逆的烙印。
此刻,这些疤痕正在共振,与真实时间流同步跳动。
他闭上双眼。
幻象立刻袭来。
无数画面冲进意识:瓦尔克洛挥舞着链锯斧劈开灵族祭坛、他在恐惧之眼深处跪拜于四面神像前、他用机械触须贯穿一名机械教技师的头颅……这些都是真实的记忆碎片,却被刻意扭曲成纯粹的暴行录影。
雷煌不动。
他知道这是反扑,是混沌最后的心理侵蚀。
真正的战士不会被敌人的过往吓倒,而是要用自己的意志碾碎虚假的投影。
左臂伤疤猛然一震,仿佛有电流从骨髓深处炸开。
他睁开眼,瞳孔中蓝光如潮水退去,只剩清明。
“破。”
双生圣剑高举,3k世纪形态与百万匹级能量场完全融合。
剑身嗡鸣,不再是单一频率的震动,而是两种本质的共鸣——物质之剑的刚硬与灵能之剑的流动,在这一刻达成了前所未有的统一。
剑落。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撕裂天地的光柱。
只有一道极细的银线划过虚空,精准斩在触须与亚空间链接的节点上。
触须断裂。
断口处并未喷溅能量,反而像烧尽的导线般蜷缩、碳化。
可就在它彻底崩解的瞬间,一段完整的记忆影像骤然爆,不受控制地投射在半空。
画面中,一名年轻骑士单膝跪地,身穿未被腐蚀的机械教白金装甲,右手按在一本刻满符文的典籍上。
他的面容清晰——正是年轻时的瓦尔克洛。
“我以灵魂起誓,守护圣剑不坠,直至热寂终结。”
他的声音坚定,不含一丝杂音。
镜头切换。
他在地下密室翻阅禁忌卷轴,额头渗出冷汗,手指颤抖地描摹着奸奇的符文。
墙上投影显示的是“越人类极限”
的演算路径,而终点赫然是“接受赐福”
。
再切。
他站在熔炉前,主动张开嘴,让机械触须从管道中钻入喉管。
他的眼神痛苦,却没有阻止。
最后一句低语响起:“力量……必须有人承担代价。”
影像戛然而止。
雷煌静立原地,右眼自动记录下那段符文序列——那是机械教早已失传的初代封印术式,也是瓦尔克洛堕落前最后试图抵抗的证明。
他缓缓抬手,双生圣剑指向残余数据流。
“你不是敌人。”
他说,“只是走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