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他的脸，带着腐化金属与烧焦神经的气味。
他的右眼机械装置终于停止运作，镜片表面浮现出蛛网状裂痕，内部电路逐一熄灭。
他不在乎。
他只知道，那道频率还在。
哪怕只剩下一毫秒的波动，也足以让他确认——她没有逃，也没有退。
她完成了最后一击。
艾德琳靠在残骸上，手指抠进泥土。
她的视线模糊，意识几近溃散，但依旧死死盯着那道幽绿天缝。
她知道，若无人阻止，那将是新的入侵。
“你还能站吗？”
她问。
雷煌没动。
他的左手仍插在裂缝中，指尖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感应到了什么——那条真空螺旋轨迹正在收束，仿佛仪式接近终章。
“等一下。”
他说。
下一瞬，缇坦的胸腔出最后一声闷响。
核心炽斑骤然内缩至极限，随即——
无声的冲击波扩散开来。
不是爆炸，不是震荡，而是一种更为本质的“抹除”
。
光线弯曲，时间仿佛停滞。
三人所在的位置成了能量场的奇点，周围的一切都被拉向中心，却又在接触前化为虚无。
艾德琳的身体被掀离地面，又被残骸挡住。
她伸手抓向雷煌，却只抓到一把焦土。
雷煌依旧跪着。
他的左臂已经焦黑，肌肉碳化，但脊椎仓深处的最后一丝储能仍在支撑接地锚点。
他仰着头，看着光柱彻底消散。
水晶骨刃碎了。
碎片如星雨洒落，在坠地前便蒸殆尽。
缇坦的亚空间骨架轰然炸裂，化作无数燃烧的符文残片，四散飞溅。
这些碎片携带腐化之力，落地即蚀穿地层，留下深不见底的孔洞。
其中一片擦过雷煌的脸颊，皮肤瞬间溃烂，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风停了。
引力漩涡消失。
战场上只剩下死寂。
雷煌缓缓抽出左臂，焦黑的皮肉随着动作片片剥落。
他低头看了眼掌心，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温热——不是体温，是神经深处那一缕频率的余烬。
艾德琳挣扎着坐起，靠着残甲喘息。
她的视线落在远处的地平线上，那道幽绿缝隙正在缓慢闭合，边缘扭曲如伤口愈合。
“结束了？”
她问。
雷煌没回答。
他只是抬起脸，望向那片刚刚吞没了凯莉斯的天空。
嘴唇微动，吐出一句古老的灵族祷言片段，音节生涩，却完整。
话音落下，最后一片符文残火坠入焦土，熄灭。
他仍跪在那里，面朝残骸，不动。
艾德琳靠在残架上，与他并列，目光空洞。
远处，一缕极细微的震动从地底传来，沿着裂缝蔓延至雷煌指尖。
他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