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的翠花胡同,饭馆是一对母子开的,母亲做菜很好吃,儿子是返城知青……”
黄老听完,微微一笑,“你说的这家饭馆我知道,小文之前是夜老家的保姆,做家常菜有一手的,我去夜老家尝过她做的饭。”
李登峰在吃惊之余,立刻就明白了,文贵仙的饭馆属于新生事物,没有上面点头,她这个买卖又怎么开的起来?
黄老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小李,你跟我说说,她家这个饭馆生意怎么样?吃饭的人多吗?”
“生意很好,吃饭的人都要排队,主要是私人饭店在燕京还属于独一份,大家都很好奇,听到消息成群结队的去。”
“那用你经济的眼光来评价一下,大胆的说。”黄老的目光中透着期望。桌上其他人也一起注视着李登峰。他们都知道,能让自家老爷子如此重视的事一定意义非凡。
“黄爷爷,如果用经济的眼光来评价,我只能用五个字来形容,敢为天下先!允许私人餐饮开业,这打破了我们几十年公有经济的枷锁,标志着个体经济合法化破冰,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黄炳辉有些吃惊,“登峰,你对这家私人饭馆的评价这么高吗?不就是一家小餐厅吗?”
李登峰笑了,“叔叔,餐厅虽小,但是意义重大,有了这家悦宾饭馆,我相信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私营企业出现,我国的经济体制将发生重大改变。”
黄家的女婿郑兴民对此忧心忡忡,“爸,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很危险?咱们国家还能是社会主义国家吗?性质不就变了吗?”
黄老没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几秒钟,他才缓缓开口,“小李,你能回答你姑父这个问题吗?”
李登峰只是笑。
“你这小子,也太谨慎了,这是家里人吃饭,谁还能批评你吗?大胆的说。”黄老看出他的顾虑,嗔怪道。
李登峰这才开口,“姑父,我先问你个问题?自从知青返城之后,有大量的年轻人找不到工作,光是燕京就有几十万人,给家庭社会造成了巨大隐患,这些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聚集在胡同街巷,治安案件频发,让政府伤透了脑筋,可是现实确实是没有那么多工作岗位安排他们。现在有这么一条路,允许他们做些小买卖养活自己,这样既能让这些人有口饭吃,又解决了社会问题,这难道不好吗?”
“这……”郑兴民一时语塞,但他马上反驳道:“小李,咱们说的是两回事。”
“姑父,在我看来,评价一种制度的优劣是要靠现实说话的,现在有这种好办法,政府家庭个人都受益,我们为什么不能尝试一下?难道任由那些知青在街头闲逛,引发祸端不管,贫穷混乱才是社会主义?”
“你是在强词夺理。”郑兴民有些恼羞成怒了。
黄炳辉急忙冲李登峰瞪起了眼睛,“没大没小的,怎么跟你姑父说话呢!”
他这是爱惜李登峰才这样说的。
李登峰正色说:“任何一种制度都是需要不断完善修正的,我觉得当前这个阶段就是最好的自我纠错时机,或许我们可以重新定义社会主义。”
一语既出,满座皆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