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瞬间门,整座画舫便变得热闹无比,繁华至极。
秋意泊轻轻笑了笑,脚尖一点便凌空掠起,他去势极慢,夜风吹得他衣袂如云翻卷,飘然闲舒之态,恍若仙人。这时秋意泊才看清了那白衣人,那是一位大乘真君,他相貌不过清俊,可气质极为清远淡泊,目色浅淡如琉璃,秋意泊与他对视时,有一种被人望进了心底的错觉。
秋意泊没见过这一位大乘真君,也不知道他是哪一宗的修士,或许根本就不是他们凌云道界的真君——他能去其他道界,其他道界的真君自然也可以前来,只不过手段不同罢了。
秋意泊也不在意对方是谁,他笑吟吟地说:“道友如此盛情,倒让我觉得惭愧起来。”
这里最让秋意泊惊奇的是眼前这些美人、美景、美食并非是幻境,而是真实存在的。这艘宝船不错,居然掩盖了这么多人的气息,他竟然一无所觉——当然,也没认真去感知罢了。
大半夜的出门散步,还要顶着个红外到处扫描,累不累人?
“道友何必客气?”白衣真君低眉浅笑。秋意泊不必他请,就坐在了主客位,当即有两位美人依附而来,保持了一个再近一分太过狎昵,再远一分则太过疏远的距离,一人为他斟酒,一人为他择菜。其中一人举着筷子将美食送到了秋意泊唇边,秋意泊正想谢绝,那美人就已经自然而然地收回了手去,又替换了他碰过的筷子,另一位美人也是如此,将距离拉得更远了一些。
秋意泊心道好眼光。
这些美人不是合欢宗的,合欢宗门下就是有这个眼光也懒得做,毕竟他们与人交欢是修行,讲的是互利互惠,根本不是弱势的那一方。而这两人则是让他想到了凡间门的那些奴婢,只因生死皆在主人一念之间门,便格外的会看人眼色,也伺候得格外妥帖。
那白衣真君看向了秋意泊,似乎对他的容貌有些遗憾:“方才见道友一人独坐,想应是一位美人,不料道友容貌平平啊……”
秋意泊也笑:“巧了,我方才也是这么想的。”
秋意泊想了想,接着道:“不过不是美人,也是妙人,也倒也不错。”
“是,倒也不算冤枉。”白衣真君颔首,忽然道:“来人。”
他身侧的两位美人立刻优雅而不失快速地将乐器捧了上来,琴、笛、箫、琵琶……不一而足,白衣真君抬手道:“来者是客,道友先请。”
秋意泊不选:“客随主便。”
那白衣真君没多说什么,转而择了长琴搁于膝头,再看向秋意泊,发现他自顾自喝酒,半点没有要演奏的意思。秋意泊饮罢,慢吞吞地说:“我不善乐器,我只管听就是了,道友自便,不用顾及我。”
白衣真君眉目微动,目中隐有深意,似是不悦。
古人曾言道,以琴会友,以礼待客。白衣真君此举便是想与秋意泊交一个朋友。
秋意泊自然也看见了,他笑道:“我大半夜的出门,本来就饿得慌,又在湖边看了道友半宿,没心情。”
白衣真君轻笑一声:“道友这般率直,当真是不怕死?”
秋意泊吃了一口菜,是烤鸭,而且是烤得皮脆肉嫩,一□□汁的烤鸭,他享受地眯了眯眼睛:“我当然不怕,你可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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