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各个神色各异,有人面色紧张不停咽口水,有人却淡然自若。
不等赵歇开口,掾属内小吏便很有眼色地搬来桌椅。
赵歇在屋檐下坐定,淡淡道:“呈上来!”
掾属们闻言,将自己怀中的账册挨个摞在赵歇面前。
这份紧张的气忿,颇有些老师检查小学生作业的喜感。
里面是正在审核卷宗的决曹掾官吏,外面审查康郡账册。
柳家兄妹在掾属内忙活,见赵歇在屋檐下审查账册,不禁面露惊讶。
“哥,他这是要干嘛?”柳知暖悄声问道。
“嘘,不关咱的事儿,别问!”柳濯缨扫了眼,便躲得远远的。
屋檐下,第一本账册已经被打开。
《靖朝洪武四十四年康郡粮税收支实册》
赵歇装模作样翻了两页,淡淡道:“仓掾属何在?”
话音落下,陈炳富慌忙跑来,恭敬道:“下官在,王爷请吩咐!”
赵歇并未说话,仍旧自顾自地翻页。
见赵歇不说话,陈炳富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
账册上到底有多少水分,他心里很清楚。
不过赵歇这么年轻,应该看不出问题吧?
就在他怀揣侥幸心理的时候,赵歇冷不丁问道:“去年粮税征收如何?”
身为管理一郡的仓曹掾,这个问题并不算难。
“回王爷,康郡去年为丰年,粮税一共是三百四十二万斛上下。”
赵歇点点头,道:“在账册上,今年的粮税为两百一十七万斛。”
“毕竟战乱未平,叛军四处劫掠情有可原。”
那仓曹掾闻言松了口气,账册处理得应该没问题。
然而,赵歇忽然冷声道:“仓内还有粮多少斛?”
那曹掾一颗心又被吊起,结结巴巴道:“杜渝疾曾劫掠康郡而走,仓内余粮不足千斛。”
赵歇冷笑道:“你是说……”
“杜渝疾劫掠了康郡两百万斛粮食?”
“所以,粮仓内只有千余斛粮食?”
那曹掾小鸡啄米般点头,心中暗道应该可以蒙混过关了。
然而赵歇语气平淡:“孤击溃杜渝疾时,其粮官账册上可没有记载这么多!”
“好好算算时间和损耗,再作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