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的身影,无比清晰、无比深刻地烙印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视网膜上!
雨水疯狂地冲刷着他挺拔的身躯,在他脚下汇成流淌的小溪。
他手中那柄刚刚饮血的钢刀,刀尖兀自滴落着殷红的血珠,一滴、两滴……混入地上的积水中,迅晕开、淡化,但那刺目的红色却仿佛烙印在众人心中。
他的站姿并不张扬,甚至有些随意,但那股如山岳般沉重、如寒冰般刺骨的压迫感,却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客栈大堂。
他没有说话。
没有怒吼,没有宣告。
只是用那双深邃如同万年寒潭、此刻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情感的眼眸,平静地、逐一地,扫过大堂内每一个僵立如木偶的山匪,扫过惊恐万状的旅客,扫过忠心护主的小六,最后,定格在了那个跌坐在地、泪眼婆娑、正难以置信地抬着头望着他的——秦月娥身上。
没有言语。
但所有的意思,都已在那冷静的注视和滴血的刀锋中,表露无遗。
雷声的余威滚滚远去,客栈内陷入了死一般的绝对寂静。
窗外的暴雨声似乎也变得遥远,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那越来越清晰的、血珠滴落在地面的“滴答”
声,如同来自地狱的倒计时,一下,一下,重重地敲打在每一个幸存山匪已然崩溃的心防上。
秦月娥忘了手腕那钻心的疼痛,忘了方才那灭顶的绝望,只是怔怔地、贪婪地望着门口那个身影。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熟悉的身形,那在雷光下如同踏着尸山血海而来的姿态,却让她那颗濒死的心,重新疯狂地跳动起来。
是他……真的是他……他来了……
小六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整个人都傻掉了。
南宫翊眯起了眼睛,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心中卷起惊涛骇浪:‘这等身手!
这等杀伐果断!
绝非寻常人!
这清水镇……藏龙卧虎!
’
剩下的山匪们,终于从极致的震骇中挣脱出来。
看着老大如同鸡犬般被轻易宰杀,看着门口那个比恶鬼更令人恐惧的身影,看着地上迅被雨水稀释的血泊,巨大的恐惧瞬间吞噬了他们的理智!
“他……他杀了老大!”
“鬼!
他是鬼!”
“拼了!
不拼也是死!”
惊恐化作了绝望的疯狂,不知是谁率先出一声扭曲的嘶吼,剩下的四名山匪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红着眼睛,抄起手边的刀剑棍棒,出毫无意义的嚎叫,朝着门口那道如同死神般的身影,亡命地扑了过去!
林安看着状若疯魔冲来的四人,眼神依旧没有丝毫波澜,只是手腕微转,调整了一下握刀的姿势,如同亘古存在的礁石,稳稳地挡在了客栈的入口,也挡在了秦月娥与他们之间。
冰冷的刀锋,映照着门外偶尔闪过的电光,等待着鲜血的再次洗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