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的刺、划、抹、挑,每一招都直奔林安的要害:咽喉、心口、太阳穴、腰肾……没有一丝多余的花哨,全是战场上锤炼出的、以最快度杀死敌人的致命技巧!
度、力量、角度,都透着一股军旅特有的肃杀之气!
林安将身法施展到极致,腾挪闪避,偶尔用手臂、小腿等非要害部位硬格对方的猛击,一时间险象环生,衣衫被划破数处,鲜血渐渐染红了浅色的学徒服。
他越打越是心惊,这黑老三的招式,分明是……
在又一次惊险地避开抹向脖颈的一刀后,林安借着喘息之机,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洞悉:“直刺心窝,反手撩阴,踏步锁喉……你这路子,不是江湖野把式,是边军斥候的杀人技!
你是军中逃卒?!”
此言一出,黑老三攻向林安小腿的一刀明显滞涩了半分!
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震惊和被人戳破底细的凶戾!
虽然这停滞只有一瞬,却让林安压力骤减,得以缓过一口气。
黑老三攻势稍缓,但眼神更加冰冷,他一边继续挥刀压迫,一边竟真的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混合着嘲弄和某种回忆的意味:“嘿嘿……小子,眼力倒毒!
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还能碰到认得军中路数的人。
怎么?你也是从那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他这话,几乎是默认了林安的猜测!
一个边军斥候出身的人,沦落为盗墓贼,其身手和凶残程度,远非普通毛贼可比!
林安心中凛然,但脸上不动声色,一边艰难抵挡,一边试图用话语继续扰乱对方心神:“看来我猜对了。
堂堂边军勇士,不为国戍边,却在此干这掘人祖坟的勾当,就不怕昔日同袍耻笑,死后无颜见地下的弟兄吗?”
黑老三闻言,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和暴怒,随即被更深的狞恶覆盖:“同袍?弟兄?呸!
老子在边关卖命的时候,那些当官的在哪里?朝廷的粮饷又在哪里?老子能活下来,靠的就是手里的刀和这颗够狠的心!
什么狗屁荣耀,顶不了饿,更换不来真金白银!
小子,少他妈跟老子讲这些大道理!
纳命来吧!”
他似乎被林安的话勾起了不堪回的往事,攻击变得更加疯狂和狠辣,匕划破空气,出凄厉的尖啸,招招不离林安要害,显然是想尽快结束战斗,以免节外生枝。
林安顿时压力大增,知道言语刺激已然失效,反而激怒了对方。
他只能咬紧牙关,将师父所授的保命身法和自己这些年来暗中练习的功夫挥到极致,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苦苦支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拖住他!
为阿竹,争取时间!
夜色中,两道身影以快打快,兵刃破空声、衣袂飘风声、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生死只在毫厘之间。
而山下镇的灯火,依旧在远处冷漠地闪烁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