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着耳朵紧张旁听的周文博,听到这个问题,瞬间屏住了呼吸,身体不自觉地绷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钟灵溪,手心又开始冒汗。
钟灵溪被问得微微脸红,垂下眼帘,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温柔却清晰:“月娥姐说笑了,我…暂时还没有。”
周文博闻言,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肩膀垮了下来,脸上难掩失望。
秦月娥却不肯放过,继续笑着打趣道:“那灵溪妹妹喜欢什么样的?跟姐姐说说,日后我也好帮你留意留意呀!”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失魂落魄的周文博。
钟灵溪抬眼看了看水中流淌的花灯,认真思索了片刻,才细声细气地说道:“我…我觉得,或许应是沉稳些、心思缜密些的。
最好…最好是能读些书,明些事理,能沉得下心来做学问的。
性子嘛…温和包容便好。”
她描述的形象,显然更偏向于儒雅博学的书生类型,带着她对未来夫婿的一种朦胧憧憬。
一旁的周文博越听心越凉,沉稳?读书?做学问?这几个词简直跟他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他活泼跳脱,一看书本就头疼,最喜欢的是算盘和热闹…他顿时觉得希望更加渺茫了,整个人都蔫了下去,无精打采地看着溪水,连话都不想说了。
而秦月娥听着钟灵溪细声描述着“沉稳些、心思缜密些”
、“能读些书,明些事理”
的条件,不知怎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林安那张总是波澜不惊、偶尔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以及他今日在活动中展现出的惊人冷静和掌控力。
她心下莫名一跳,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涌上心头,下意识地便脱口而出,带着几分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试探和调侃:“哎呀,灵溪妹妹,听你这么一说…我怎觉得,这说的倒有几分像是林先生呢?”
她说完,便紧紧看着钟灵溪的反应。
钟灵溪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忍不住“噗嗤”
一声轻笑起来,连忙摆手,语气温柔又带着几分坦诚:“月娥姐,你想到哪里去了。
林先生确是博学沉稳,令人敬佩。
但我与他…更似是难得的书友,或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兄长?绝非月娥姐你想的那般。”
她说着,眼波流转,带着几分狡黠和了然,轻轻用胳膊碰了一下秦月娥,压低声音笑道:“月娥姐且放宽心,我呀…是不会跟你抢林先生的。”
这话如同一个惊雷,瞬间炸得秦月娥面红耳赤,心跳如鼓!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灵溪妹妹!
你、你胡说什么呢!
谁…谁要你抢了!
我跟他…我…”
她越是想辩解,就越是语无伦次,脸颊烫得能煎鸡蛋,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钟灵溪那洞悉一切的笑容。
钟灵溪见她慌成这样,笑得更加愉悦,却也不再穷追猛打,只是挽住她的胳膊,柔声道:“好啦好啦,月娥姐,我开玩笑的。
咱们快去放花灯吧,再晚好位置都被别人占啦。”
她巧妙地给了秦月娥一个台阶下。
秦月娥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脸上的红晕一时半会儿却难以消退,心里又是羞窘又是莫名的一丝窃喜,被钟灵溪拉着向前走,整个人都还有些晕乎乎的。
而一直旁听的周文博,先是听到钟灵溪说对林安只是书友、兄长之情,顿时如同枯木逢春,眼睛唰地又亮了起来,重新充满了希望。
但紧接着又听到钟灵溪调侃月娥姐和林大哥,看着月娥姐那罕见的慌乱模样,他挠挠头,似乎也懵懵懂懂地悟到了点什么,嘴巴张成了圆形,看看秦月娥,又想想林安,觉得自己好像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