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谕,由司礼监陈待问亲自带来。
原来,皇帝要求陈保务必时刻紧盯曾达,只因曾家尚无子嗣。
故而从初六日起,陈保频繁往返于保安州城和西八里堡之间,一心想要掌握曾达的动向,以防他有不轨之举。
今日,他万没想到曾达竟会从西八里堡来到保安州城,心中揣测,想来定是有重要军情需当面商议。
「陈掌印,右都督秦烈来咨,相约与北狄会战。
」曾达开门见山,直接道出了来意。
陈保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连忙问道:「大同方面情况如何?如今他们到了何处?莫非已打下怀安?」
「十七日,他们攻下怀安城了。
」曾达沉声说道。
陈保眼睛微微一转,这进军度着实让他颇为意外。
六日出的上谕,最快十二日才能抵达大同,而后他们出兵,就算以最快的度在十五日抵达怀安,仅仅两日便拿下怀安城?陈保双唇紧闭,陷入了沉思。
曾达自然知晓陈保心中所想,因为这同样也是他曾反覆思量过的问题。
要达成如此迅的进军,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秦烈一直在暗中蓄势待,所有兵马早就集结到了镇虏卫,只等上谕一到便直接攻城。
若不是这样,那背后恐怕还有更为可怕的缘由,或许秦烈早已与北狄暗中勾结,在他们到来之前,北狄便主动撤退,留下一座无人抵抗的怀安卫,让秦烈得以顺利进驻。
≈nbsp;「侯爷如何打算?」陈保回过神来,开口问道。
「本侯打算明日开拔,向北进,进入洋河河谷。
」曾达目光坚定,语气沉稳。
「噢。
」陈保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心中明白,这意味着大军即将挺进。
「请陈掌印押运粮草,一同前进。
一旦大军离开西八里堡,军中粮草便全仰仗陈掌印精心筹谋了。
」曾达诚恳地说道。
「自然。
只是这会战之事,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些?」陈保眉头微皱,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陈掌印所言甚是。
」曾达面上附和了一句,「只是如今两军会战,路途遥远,难以时时磋商。
如今大同方面已经率先行动,若我们有所滞后,将来恐难面圣。
」曾达巧妙地用皇帝的威严压制住了陈保。
「此言有理。
」陈保心中明白,曾达根本不会认同自己的看法,但这个理由确实十分充分。
「那某今日便随侯爷一同前往西八里堡。
」
「好。
」曾达乾脆利落地应了下来,「有劳陈掌印。
」
陈保见曾达答应得如此爽快,便知他急于进兵,心中不禁有些踟蹰。
略作思索后,他又问道:「曾侯,若与大同方面会战,约在何日?」
「大同方意于廿五日。
」
「那便还有五日时间?」
「正是。
」
「那某还可再多做一些粮草准备,某过两日再与曾侯汇合。
」
「亦可。
」曾达依旧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陈保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是日午后,曾达便快马加鞭返回了西八里堡,而马驫则留在了保安州城曾达原来的住处。
次日寅时,天色尚未破晓,大地仍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马驫身着黑衣,趁着这浓浓的夜色,悄然摸进了北城阅粮台西北敌楼。
他之所以选择此处,是因为与东北处的敌楼相比,这座西北敌楼年久失修,破败不堪。
而其下方,正是草料场,能够很好地掩蔽他的踪迹。
马驫轻手轻脚地摸到敌楼二层的箭孔处,从怀中掏出随身小刀,小心翼翼地撬松封砖。
为了不出声响,他事先在内填充了草束。
之后,他又用湿秸秆精心编织成伪装网,再用老苔藓汁仔细涂抹撬痕,一切都处理得极为隐蔽。
做完这一切,马驫便静静地埋伏在那里,犹如一头潜伏的猎豹,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卯时,阅粮台下渐渐有了动静。
一些运粮车为了能尽早出城,早早地便在下面等候。
随着时间的推移,粮车出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