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竟无法跪。
架上堂来那一刻,周顺便看到了邓修翼,浑身抖。
「堂下何人?」还是宋自穆覆核。
「回大人,奴婢名周顺,是良妃宫中内监。
」
「你可认罪?」
周顺抬头,看向堂中的宋自穆,又看向张肃,最后将目光转向了邓修翼。
只见邓修翼看着他,目光中无悲无喜。
然后他又看向张肃,张肃则目光中带着鼓励。
周顺咬了一下牙道:「大人,小人是冤枉的。
小人被司礼监屈打成招!
」
周顺此话一出,邓修翼闭上了眼。
「邓掌印,可有话说?」宋自穆向着邓修翼问道。
「回大人,既然周顺自陈屈打成招,便问问他那几日都在做什麽吧。
」邓修翼依然温和说话。
「周顺!
我问你,你那几日未和小林子联系过?」铁坚激动地问。
「铁大人!
」张肃道,「何必如此激动?」
「周顺,本官问你,那几日你在做什麽?」宋自穆问
「奴婢如往日一般当值做事。
」
「果真未去过永和宫?」
「奴婢没有!
」
「那为何永和宫人小林子指认你曾要他去内官监?」
「他亦是被屈打成招,攀污奴婢!
」
「绿枝言,她从你手中拿来石头,她亦是攀污?」
「邓公公为诬陷良妃,捏构的。
」周顺至此,索性咬牙去说了。
邓修翼微微一笑,问:「我为何要诬陷良妃?」
周顺张口结舌,他只知道张肃暗示他,如果翻供,可以帮良妃脱罪,亦可自保。
可是翻供之后呢?张瑞嫔孩子已然没了,这是事实。
「你为了救孙才人?」周顺突然灵机一动。
「为了救孙才人?」邓修翼又笑了,「孙才人,不,孙贵人被人污蔑,本当还清白,何来言救?你用了『救』一字,莫非本就知道孙贵人无罪?」
「我……」周顺不知道怎麽回应好。
「再者,我已然查证小林子,若要污蔑,何不落到淑妃头上?缘何费劲功夫,要去污蔑太子生母?」邓修翼继续问。
周顺低头不言,手指扣着地下青砖。
邓修翼看着周顺道:「你言之凿凿,五月初二只是当值,并未出得永寿宫。
我且问你,当日你着何衣?可有佩何物?」这时铁坚也一脸疑惑地看向邓修翼,他不理解邓修翼为什麽要这麽问,直接把张荣叫过来,不就好了。
周顺眼睛直转,一直在回想那日自己到底是穿着青色贴里去的永和宫,还是青色直身,他实在想不起来了。
于是他又想,是不是丢了什麽布包在外面?被谁捡到了?他觉得定然如此,便道:「奴婢不记得穿什麽衣服了。
奴婢此前便丢了一个布包,即便掌印捡到了,也不能证明是奴婢五月初二日曾出了永寿宫去。
」
邓修翼依然面无表情,小全子从旁递来一个灰色布包,示意给周顺看,问:「可是这个?」
周顺一看,确实是自己的,便道:「奴婢四月里,便丢了此布包。
」
这时铁坚笑了,因为他记得,这是那日去永寿宫抓人时,周顺触柱,被安达拦住,扯着衣襟,从周顺怀中掉出来的。
后来太医院人还来诊治,可以证明。
锦衣卫的档案卷宗中,亦有记录。
可见到了五月廿八日,这个布包仍在周顺身上。
邓修翼示意小全子,将布包交给宋自穆,道:「宋大人,此布包何来,请阅卷宗一十七卷记录。
」
随后他又对周顺道:「我有一人,亲眼见你五月初二日,去了永和宫,见了小林子。
时间,地点都和小林子供述一致。
你可要听听?」
周顺听闻,面如死灰,看向张肃。
只见张肃闭眼,他也读过卷宗,布包事已有破绽。
这时邓修翼转过身子对宋自穆道:「绿枝供述皆是宫人内监自行所为,与良嫔无关。
此人供述为司礼监屈打成招,实为诬陷良嫔。
要不,三法司再查一查,到底此事和良嫔到底有无关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