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块白色鹅卵石,说是玩耍。
当时小槐子并未多想,便顺手给了一块,然后便忘了此事。
邓修翼看着供词,想了整整一天。
淑妃为何要向张嫔动手?
淑妃常年有宠,孙巧稚入宫得宠,说来其实还是借了眼睛像淑妃的光。
而张嫔是才人时便在淑妃的永和宫,即便有孕升嫔,独掌储秀宫,此时并不能确定到底是男是女,为何贸然下手?
即便将来确实生男,张嫔又升为张妃,其和淑妃的关系亦是不能开脱,只会交好不会交恶,除非张嫔能越淑妃而上。
凡此种种皆是不合理之处。
邓修翼又看这个时间。
四月廿七日,皇帝下旨赐孙才人盆景。
四月三十日小林子要走白色鹅卵石。
五月初八日才动手。
中间这七日,是淑妃没有机会?还是别有缘故?淑妃住东六宫的永和宫。
张嫔住西六宫的储秀宫。
若张嫔临时起意去御花园,淑妃如何运作得当,先于张嫔去御花园放置白鹅卵石?若说张嫔处无通外之人,打死邓修翼也不会相信。
可这个通外之人,如何才能将消息传给淑妃,让淑妃早于张嫔去放置?各中关节,实在不堪细磨。
而自己在整个事情中,除了将孙才人救出外,还能得到什麽?也是邓修翼在思考的关键点。
锦衣卫指挥使铁坚都说了,司礼监当整肃后宫内监宫女。
若非孙巧稚一意进宫,按原来邓修翼的规划,内宫他是不想管的,乱就自己乱,有无皇子与他何干。
现在孙巧稚进宫了,邓修翼的脑中回想起英国公府李威的笑容和托付;回想起其云苏云茹两姐妹在教坊司的场景,尤其云苏经正阳门事病重昏迷时,云茹衣不解带的照顾;回想起邓修翼不得不抛出李武尸体,让皇帝知道李武已死的消息时,李云茹虽怨却予以支持的眼泪,邓修翼都不得不管孙巧稚的安危。
五月廿八日,邓修翼拿定主意,先将事情原委报告皇帝,至于到了小林子之后,是否还要查,便听圣裁。
邓修翼不介意给皇帝添一点堵,省的皇帝总是将怀疑的目光落到自己专权擅权之上。
是日未时,锦衣卫铁坚进宫面圣,详报孙才人谋害张嫔皇嗣之事的讯问过程,皇帝大怒,派人将邓修翼召来了御书房。
邓修翼刚一进门磕完头,皇帝便将铁坚的奏启仍向了他,那札子的角正撞上他的胃腹部,撞得他一阵生疼,他不由自主闷哼了一下,然后赶快压抑下来。
「你好好看看,这便是你管的内监!
」
邓修翼跪着从地上捡起铁坚的奏启,读了起来。
虽然他其实完全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什麽,但是此时他仍要当作毫无知情一般,从头开始读。
读完之后,邓修翼便连忙磕头,「请陛下恕罪!
奴婢失职,请陛下责罚!
」
「你们只会说恕罪丶失职丶责罚!
事已至此,责罚何用?责罚能换回皇嗣!
」皇帝盛怒,声音都高了不少。
「陛下,奴婢非为自己脱罪,实有不得已之处。
以孙才人延晖阁为例,洒扫小内监由直殿监出,为末等内监,无须司礼监审核人事。
再以内官监小槐子为例,乃石料管理末等内监,由内官监自行摘择,亦无须报司礼监。
自绍绪四年朱公公病重后,各监司局用人更为自行其事,历经两年,竟成惯例。
奴婢非言有心无力,实是当一步步来。
何况,由外殿而进内宫,乃御马监陈掌印所司,若内外稽查严苛,则小林子无法将鹅卵石带入内宫,甚至连从内宫来外殿都无可能。
」邓修翼话就说到这里,他不想再说了。
皇帝没有说话,其实从邓修翼的胃被奏启撞完,本能出闷哼之声开始,他已经有点感觉自己似乎迁怒了,但是他不找邓修翼又能找谁?谁还能让他不费心思地,把事情处理好?
「现在这事该怎麽处理?」
「先刑讯小林子,看何动机或何人指使。
只是陛下,若真牵连后宫娘娘,还需陛下拿个章程。
」
皇帝一阵头疼,如果真是后妃指使怎麽办?
邓修翼看到皇帝皱眉道:「陛下,不若如此,请太后下旨,所有后宫人员一律封宫,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