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松墨香。
我喜欢你。
可你不喜欢我,你喜欢李云苏。
我知道你喜欢李云苏,你在合欢树下看她的样子,是不一样的……」说着长宁闭上了眼,眼泪从她的腮边滑落,「如果那年,我没遇到你,就好了……我喜欢你……」长宁一直喃喃道,听到李云苏的名字时,裴世衍心中一痛,眼眶都酸涩了起来,他只觉得喉咙紧,整个人都僵直起来。
裴世衍见她眼睛闭上,便知她已沉醉,只见她身子越来越软,竟要滑倒。
长宁也不过十七岁,他终是心里不忍,于是将长宁打横抱起,抱向床上。
他刚把她的身子放在床上,想要离开,却现袖子被长宁紧紧攥住。
「别走……」
≈nbsp;裴世衍指节白,却拉不出袖子出来,只能坐在床边。
这时听到长宁说:「裴世衍,我害了你,你亦负了我。
不过两相扯平,竟是不死不休……」
「公主,别这样说。
」
「倘若非要死,裴世衍,我宁愿我去死。
我真不知……我真的不知道……」那一刻,裴世衍心中大震。
裴世衍突然想起来,他何时和李云苏在合欢树下说过话,那是绍绪三年六月,李云苏从病中转好,两家都去了庙会,那时李云苏说:
「衍哥哥,我这一摔,昏睡三日,仿若一场大梦。
梦里光怪陆离,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梦到家门有大祸,梦到你会娶公主,梦到我自己身死。
」
李云苏还说,「我知道,大梦如幻,可我仍是心悸。
衍哥哥,我不能对长辈言说,怕他们担忧。
也不能对哥哥姐姐们说,怕他们惊惧。
可我不怕对你说,你可知为何?」
李云苏更说过,「衍哥哥,我不会迷在梦中的,我没有魇着。
你能答应我,如果我们家或者我出了什麽事,无论如何,你都会来找我,一定要找我。
你能答应我吗?」
裴世衍,一身冷汗,他竟然忘了这些,他怎麽可以忘了这些?他再看向长宁时,竟有一种恐惧。
并不是恐惧长宁这个人,而是恐惧李云苏说,「梦到我自己身死」。
裴世衍的袖子紧紧被长宁拽着,他努力去回忆尚公主前哥哥裴世宪跟他的谈话,突然一个灵光一闪「绍绪五年教坊司的大火」,难道李云苏已经死了?死在那场大火里面了?自己这几年到底在做什麽?他的脑子突然乱了起来,自己努力读书,想考举人,对,想考举人就是想把李云苏从教坊司赎出来。
不管她如何了,当时他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只有自己考上举人了,才能把李云苏赎出来。
然后呢?然后自己居然连李云苏到底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谁知道李云苏在哪里?父亲知道吗?哥哥知道吗?
裴世衍呆呆坐在长宁的床前,突然他猛得把袖子抽出,他想回裴府问个明白。
然后他又回神去看长宁,长宁已经睡去,还好没有惊动到她。
他深深看着长宁,英国公府是因为陛下,就是长宁的父皇而覆灭的,只有接近皇帝,才能知道真相,才能知道李云苏到底活着还是死了。
想到这里,裴世衍又坐了下来,目光转向站在桌子边上,被自己刚才抽袖子动作吓到的茯苓。
他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温和对茯苓说:「公主攥得太紧了,勒得我生疼。
」
「喔,」茯苓迟钝地反应着。
「你先下去吧,我陪陪她。
」
「是」,茯苓行了个礼,离开了。
裴世衍又看向了长宁,她已然酣睡。
三月十八里,传胪大典。
河东学子王遥被点了状元,高荐翔被点了探花。
所有五十七名河东学子都在二甲以上。
这个结果让本来已经准备叩阙控诉赵汝良科举舞弊的士子群,一下子又非常地不知所措,若说此次科举不公平,河东都为一甲丶二甲。
若说公平,毕竟入围河东只有十之一二。
高荐翔是叩阙控诉的组织者,自己被点了探花。
这个请愿的活动,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这时范谦来了。
高荐翔因为范谦是绍绪四年的二甲,一直和他心存别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