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之象,又低声细问宫女:「才人近日饮食如何?可嗜酸厌油?月信逾期多久?今日呕吐前确食青团丶嗅酒气?」宫女惶恐作答:「才人近十日来只肯吃些酸梅丶清粥小菜,见油腻和艾草味就恶心……月信…月信已迟了好几日…今日确是吃了青团又闻酒味才……」两人声音很轻,远处的皇帝丶皇后等几乎都听不到,一会皇帝便看到周文彦身边的一个小医士匆匆离开。
接着,周文彦取出脉枕,示意宫女将张才人手腕放好。
他取出丝帕覆盖在张才人的手腕上,伸出三指,凝神屏息,搭在张才人的腕脉之上。
御幄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那三根手指上,落针可闻。
周文彦诊脉的时间并不长,但他的表情却经历了细微的变化。
从初时的凝重专注,到中期的疑惑沉吟,再到最后,眉头舒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甚至隐隐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他收回手指,又仔细看了看张才人的舌苔。
这时那个小医士捧着一本册子而来,周文彦又仔细查阅了这个册子,心中已然笃定。
周文彦起身,整理了一下官袍,再次走到御前,深深一揖,声音清晰而洪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瞬间打破了御幄内令人窒息的沉默:「启奏陛下丶皇后娘娘!
臣详查才人脉象,往来流利,如珠走盘,应指圆滑,此乃滑脉!
才人症见倦怠丶晨起呕恶丶饮食偏嗜酸物丶厌弃油腻及特殊气味,如艾草丶酒气,今日更因食粘腻青团丶嗅酒气而触剧烈呕恶。
此种种,皆合『恶阻』之候,断非时疫或食伤!
臣断定,此乃喜脉!
龙胎安稳,当有一月余了!
」
「喜脉?!
」
「一月余?!
」
这两个词如同惊雷,在寂静的御幄中轰然炸响!
方才还沉浸在混乱丶不悦甚至嫌恶情绪中的众人,瞬间表情各异,精彩纷呈。
皇后脸上的愠怒僵住了,随即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丶愕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和强压下去的酸楚。
她下意识地看向皇帝,同时又瞥了淑妃一眼。
良妃掩着口鼻的帕子猛地放下,脸上那点假装的担忧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迅涌上来的丶几乎无法掩饰的嫉恨!
她以为新进才人中会最早受孕的是孙才人,所以今日才会出手。
没想到居然是只侍寝一次的张才人。
她将目光转向了张才人所在永和宫主位淑妃。
贵妃的脸上则是一脸的颓然。
宫中人人明白,新才人进宫就是为了给皇帝绵延子嗣而来。
而皇帝在登基六年后第一次选秀,就是因为自己的儿子脚跛了。
贵妃突然如刀的眼神杀向周文彦而去,自己儿子的脚就是这个周文彦治的。
今天又是这个周文彦!
而她却杀了个空,因为周文彦一直低头垂目,并不看高位上的任何一个人。
淑妃的表情更耐人寻味,一脸笑吟吟,却又稳如泰山。
孙巧稚在纱帘后也愣住了。
怀孕?张才人竟然……
张瑞菊则又用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低下了眼眸。
绍绪帝在最初的微怔之后,脸上迅浮现出巨大的惊喜!
方才的不悦和阴沉一扫而空,龙颜大悦!
他猛地站起身,朗声笑道:
「好!
好!
天佑朕躬!
此乃上巳佳节,祓禊祈福所得之大吉!
朕心甚慰!
周卿辛苦了!
邓修翼!
」
「奴婢在。
」
「传朕旨意:张才人孕育龙嗣有功,着晋为张嫔,赐封号『瑞』,移居储秀宫主殿静养!
赏黄金百两,蜀锦十匹,东珠一斛,人参丶燕窝丶阿胶等滋补药材若干!
另赐『金累丝镶玉送子观音』一座,供于储秀宫正殿,祈求龙胎康健!
周院判及太医院相关人等,皆有重赏!
」
「奴婢遵旨!
」邓修翼应道,声音里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这场风波,总算以一个「大喜事」收场了。
张才人,现在该称张瑞嫔了,在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