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本能想要抱住身子,却被他压得死死的。
他伸手摸向她,手臂的力道时而失控般加重,时而又显出疲软的松懈,摸索的动作带着焦躁却失了准头,让她觉得生疼,但是她却不敢叫出任何声音。
月澄姑姑的告诫一直在她脑子中回响,「切记,须自圣上脚下方向爬入,以示卑顺敬畏。
不得直视天颜,目光需垂落。
承恩之时,柔顺承泽,不得妄动,不得妄语,一切需顺应圣意,不得有丝毫拂逆。
……」
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她只能偏着头,才能避免那胡须不断磨她的脸。
她忍着,只用手死死抓住褥子,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她就狠狠咬自己的唇,咬到嘴上的疼可以掩盖身上的疼。
皇帝的动作带着一种急躁的衰颓,试图在她年轻的躯体上找回一丝掌控和活力,却显得愈狼狈。
他沉重的喘息在寂静的暖阁里异常清晰,夹杂着挫败的低哼。
她感受到了一丝血味,在空中弥散。
那种疼痛的感觉越来越重,快要逼着孙巧稚忍不了了,她攥褥子的手也越来越重,越来越纠结,她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快僵直了。
而这时皇帝终于颓然瘫倒,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趴着。
她和他的身上都是汗水,除了汗水之外,还有下身一片黏糊的恶心感。
这时她真怕他又要她去看他,因为如果她真的快控制不住眼神的柔顺,她害怕之极。
出她意料的是,他带着明显的不甘和疲惫挥了挥手。
孙巧稚如蒙大赦,立刻以最快的度,几乎是逃离般地爬出,重新裹紧那床「承恩被」,隔绝开那令人窒息的气息和视线。
月澄姑姑的话又一次在她脑中响起:「圣意即天意,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
孙巧稚被驮妃太监沉默地背起。
寒冷的黑暗中,屈辱丶恨意丶绝望丶以及对自身无能的愤怒在她心中疯狂交织丶翻腾,几乎要将她撕裂。
与此同时,彤史房内,女官执笔,在朱红的《彤史》册页上,落笔如刻:「绍绪七年元月十六日夜,才人孙氏承恩。
」这行冰冷的朱砂字,凝固了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夜。
子时初,孙巧稚回到了延晖阁。
她第一时间冲进净室,宫女们早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她将自己泡了进去,疯般地搓洗身体,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肌肤,她狠似的将身子搓得通红。
然后掩住了面,将整个人浸入了水中。
她在水中拼命地哭,直到憋不过气来,她才探出了头。
这时她听到窗外两个值夜的太监在轻声说话。
「…孙才人…那双眼,啧啧…」
「承恩了就好…彤史记下了,总算是…开了头?」
「嘘!
慎言!
宫里头的路,长着呢…」
孙巧稚听着,嘴角缓缓扯出一个冰冷而扭曲的弧度。
路还长?是啊,路还长。
那一刻她突然懂了为什麽在选秀之日,邓修翼沉默地没有为她说任何一句好话,而为什麽太后只是点到为止地让她上前而去。
宫里,终是不一样的。
绍绪七年元月十七日,辰时三刻,延晖阁暖阁
铜漏滴答声中,孙巧稚穿着素净得体的常服,对着菱花镜簪。
昨夜侍寝后拼命搓洗的掌心仍泛着红痕,簪子穿过间时,她指尖微微颤。
镜中倒映出案头青瓷瓶,瓶中插着方才宫女采来的腊梅,花蕊上还凝着未化的霜,这是她入宫后见过的第一缕自然气息。
阁外廊下侍立的宫女脚步轻快地进来,带着压低的兴奋:「才人,司礼监的公公来了!
看仪仗,像是位有品级的大伴!
」
孙巧稚心头一跳,连忙起身。
司礼监的人亲自来?邓修翼?不可能,他不可能在给自己这个才人颁赏。
她快整理了一下衣襟鬓角,示意宫女打起帘子,自己则端正地立在明间中央,垂恭候。
不多时,一阵沉稳而不显杂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当先进来的便是安达,孙巧稚松了一口气,她不想今天遇到邓修翼,如同她不想昨天遇到邓修翼一样。
「奴婢司礼监礼仪房安达,奉圣上口谕,来给孙才人颁赏。
」安达的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