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了。
那还有谁?
突然,曾达又想到,难道是陛下?
自己替陛下做了那麽多脏活,难道是陛下故意做局?就是为了让自己更死心塌地?经这个事,回到北京,自己一定会被文官弹劾,然后陛下保下自己?
可是,陛下能料到现场自己的二儿子居然死了吗?他能料到这个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吗?难道他不怕自己心里有怨怼?
曾达真的想了很多,而且他还会一直想,因为只有见到陛下,才能排除一些可能性,然后才有可能猜出真相来。
曾达在想的时候,太子也在想。
他一开始单纯认为就是私盐贩子们,为了救人做了这一场事,毕竟那四个人最后真的被救走了。
经过杨卓提醒后,太子慢慢领悟到,从塞河开始,局就已经做了。
这个局,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能做出来的。
这个局的目标就是自己。
于是太子在写奏摺的时候,召来了曾达,详细问了军事,那个奏摺是合他们三人之力写就。
太子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二弟。
杀了自己,最大的受益人,便是二弟,毕竟父皇只有两个儿子。
可二弟只有十五岁啊?他又如何能做成?太子觉得自己都做不成。
兴许不是二弟自己想杀自己,而是他背后的这群人。
从贵妃娘娘开始,到江南文人集团,他们都想推二弟上位。
如果自己死了,他们或将来可以成为太后,或可以继续上下其手将国家的赋税纳入自己的腰包。
不止他们,还有盐运的官员,这麽大规模的贩卖私盐,有多少国家的盐税流失?
一想到如此,太子不由潸然泪下。
国家困顿,而这些人却不想着如何为国效力,却做着龌蹉之事,竟不如盂城驿的一个小小驿丞。
倘若自己身死,他们能将这个国家治理好,能让百姓吃上饭,太子觉得自己死则死矣。
他们能吗?
太子又想到了况亦鼎,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守着苏州府,为国家贡献了十分之一的赋税,何其不容易!
这时,太子又不知道回京后,如何向父皇禀告?
江南尽好?
江南有问题?
太子无比为难。
父皇?父皇虽对自己不满,但是此次出行,父皇是如此殷切期望。
临行时还关照,当做中学,学中做。
可惜自己真是愚钝,竟负父皇的重望。
想到此,太子又呜呜哭了起来,自己实在太不堪了。
……
七月十二日,开封城。
这一路赶往开封,把李云苏他们真的累坏了。
李云苏的大腿内侧都磨出了血。
采蘼和挽菱都不在,李云苏只能自己包扎。
李云苏咬了汗巾,她不想让别人听到她的尖叫声,皱着眉头,一横心,把床边的盛盐水的碗,拿了过来,直接浇在腐肉上。
即便李云苏咬了汗巾,站在门外的裴世宪和李义,还是听到了房内一声叫声。
裴世宪身子都动了一下,但是还是忍住没有去推门。
「苏苏,你还好吗?」裴世宪隔着门问。
一会,里面传来了李云苏的声音:「我没事。
」但是这声音颤得,裴世宪心都揪了起来了。
对着伤口浇盐水,这不是疗伤,这是酷刑。
裴世宪听说锦衣卫经常这样来拷问犯人。
「苏苏,你不要忍,叫出来,叫出来会舒服点。
」裴世宪大声说。
李义抬眼看了裴世宪一眼,裴世宪注意到了李义的目光,对着他说:「她才十一岁,是个女孩子,不是你们这等行军打仗之人。
」李义低下了头。
然后里面又传出了一声尖叫声,「啊」。
这时裴世宪忍不住要撞门进去了。
李义挡在了门口。
「裴公子!
」
裴世宪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收住了身形,看向李义。
「我不知道公子是因为裴老的指令,还是真心牵挂小姐。
」李义说,「若公子此刻进去,小姐将来如何面对公子?」
裴世宪手握紧了拳头,指甲嵌进了掌心肉中,藏在了袖子之下。
他很想对李义大声说,「是我自己想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