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苏竟睡了过去。
待裴世宪现时,已经读过了好几卷。
他自己也沉浸作者的笔墨之中,竟没有现李云苏已经睡了。
还是读到舟行渡黄河那段,想到了和李云苏同行时便是从那个渡口过的,于是笑着唤李云苏时才现。
裴世宪收了声,将书册关上,放在床边,探过身子替她掖了薄被。
然后,他拿起床边的书,手轻手脚地坐到桌边,将第三册翻到第一页,从头开始看了起来。
如是也能睡着,可见她虽躺着,其实并没有好好休息。
裴世宪目光越过书眉,望向李云苏的眼眉,目光定定很久。
……
是日,胡太医又去给邓修翼诊脉,开完药方后,让小全子去门外稍候,他忧心叹了一口气。
「邓公公不当去当值,这身子都没好透。
」
「御前事务繁多,离不开。
有劳胡太医了。
」邓修翼还是这样文质彬彬,温温而语。
「邓公公这几日晚上睡得可好?」
「好多了,不做噩梦了。
」
「那是药压的,倘若药断,仍会魂牵梦绕。
可这药伤脾胃,伤了脾胃,公公就不想进食,久而久之终是不成。
」
「进食确不如从前。
」
「小姐已醒了,邓公子不必忧心。
」胡太医突然压低声音。
邓修翼睁大眼睛看向胡太医。
「小姐有令,务必第一时间告知,我才冒险传话。
她甚是忧心你。
万望保重。
」
「你?」
「公子不必多语,以后若有十万火急之事,某可代劳,望公子每旬定给小姐去一信。
」
邓修翼渐渐接受了,毕竟之前御前有小福子亦是英国公府之人。
邓修翼突然想到那日皇帝说要给他指菜户的事,脸上一红,不知道这个事他们会不会传给李云苏。
「无论想不想吃,公子都当勉力多食。
公子比之从前瘦太多了。
」胡太医又关照了几句。
「今日我已经调了方子,可能晚上略略会不安稳,请公子一定努力去睡。
今日这个方子是调脾胃的。
只望公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和小姐相见。
」
说完,胡太医便走了。
等胡太医走了,邓修翼有点回神,云苏为了让他安心,不惜暴露一个太医,只为传递一个消息。
她对他实在是太恩深情重了,他又能如何报答她呀?当下,他定不能让她再忧心了。
想到这,他又摸了一下香囊。
他很想跟苏苏说,他什麽都不想要,就想如果这个香囊破败后,她能再给他绣一个香囊。
五月廿一日,马驫回来了。
那人已经被带去开封,暂时关押起来,李信亲自从京郊庄子来审讯这个人。
李云苏丶马驫丶李义丶李仁和裴世宪便围坐在李云苏的床边,商议如何杀曾达的事情。
马驫听完太子到扬州的时间,便一直皱眉。
云苏见状道:「驫叔,我知道,已经错过好的时间了。
最好动手的地点应该是在太子入扬州时,过茱萸湾,河堤高于岸边,伏击最好。
如今已经入城,不宜动手。
虽然我们知道太子这几日必然要去实地看耕地,但是我们不知道他的行程,仓促应战则十战九输。
」
马驫点点头,这点上小姐和国公爷很像,能忍能等,从不急躁。
「我犹豫不决的是,是太子离开扬州时动手,还是太子去下一个地方时候动手。
」
「我们并不知道太子下一个地方会去哪里?」李仁道。
「我猜是苏州。
」李云苏说。
「为何?」李仁继续追问。
「江苏省以长江为界,苏南苏北。
扬州在苏北,太子总当去一下天下最富庶的苏南。
既到了苏南,天下第一府苏州焉能不到?更何况,从扬州到苏州水路方便。
再加上苏州赋税最重,太子总要去看看,为何如此赋税最重的地方,却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
如果他此前没想去苏州,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