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闻君又生自嗟之意,妾心焦如焚。
向者约誓,愿君我各自珍重,何竟再堕自弃之渊?定要罚君为妾雕玉簪一支。
君素善刻工,赠妾之梅花簪,至今簪头雪蕊犹似含香,妾每对镜簪之,便知君心似玉也。
世人谗言,何足为虑?妾视君如星眸月魄,如命脉心魂,纵千夫指摘,万口铄金,妾必以柔荑护君,以赤心卫君。
君今困于囹圄,非罪愆加身,实乃代妾受过耳。
此等肝胆照人之举,当铭于青史,何可自轻如尘芥?忆君曾言「剖心以赠卿」,既许此心,便当忘尽人间毁誉,唯记妾眸中映君之影,妾袖间存君之温。
千嘱万嘱:朝食必丰,夜寝必稳。
莫忧铁窗霜冷,莫叹尘网羁身。
虽道阻且长,待妾执手破樊笼,当共驾云舟,览五岳烟霞,观沧海月明,岂不快哉?
尤记君言,妾及笄之岁,妾当返京。
今距期尚有五载,君当守心如松竹经霜,似寒梅待雪,纵历五度春秋更迭,不改贞心。
待得梅开第五度,愿与君共赴白之约。
切勿负约,切切。
云苏手书」
她写写停停,泪水滴在纸上,洇湿字墨,于是便扔掉再写。
写了不下五遍,才写成一封,看上去看不出痕迹的信。
然后叫来李仁,加急寄往京城。
李仁拿过信,并没有着急走,向李云苏禀告说:「小姐,昨夜小的已经传令京城,不管用何方法,用何代价,都要让太子迁宫。
小的也传令宫中之人,密切关注邓公子,以防意外。
小姐,您看妥当否?」
「妥当!
我恨不得让二皇子去死!
皇帝为什麽不让太子迁宫,就是因为他更瞩目二皇子,二皇子为了拉拢邓修翼,先让蓝挚苍去举告,害邓修翼吃了那麽多苦,然后又自己假惺惺冲出来做好人。
他不知道他的父皇是什麽德行的人吗?他不来,邓修翼本来也死不了。
他弄出这麽一局,皇帝面上不显,心里肯定在膈应。
再加上邓修翼要让太子迁宫,皇帝自然要让他做个孤魂野鬼。
用打死张永望断了邓修翼和河东,用传出御前的话断了邓修翼和江南。
如此毒计能成功,不都是因为二皇子吗?」
「那小的再追一令,让二皇子死。
」
李云苏眼珠一转问:「我们可以吗?」
「想做总是可以的,就是需要好好谋划,也需要时间和人。
只要小姐想做,小的就去办。
」
「那我想一下,现在还不是时候,听我令再行动。
现在第一步先是让京城乱起来。
对了,二姐现在在哪里?」
「永昌伯府将二小姐送到了京郊庄子李信处,已经给二小姐入了籍,是一个家世清白人家的女儿。
」
「二姐一定要进宫吗?」
「二小姐很坚持。
」
「唉,先拖一拖。
」
「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