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看着她清澈的杏花眼,道:「昨日锦衣卫来报,你叔父死了。
野狗噬骨,暴尸荒野。
」邓修翼的心又被扎一刀。
原来你就是想告诉我这个,李云苏真的很想笑,但是她的目中却涌出了泪水,眼眶盛不住,沿着脸颊流了下来,落到地上。
绍绪帝满意了。
「你可有怨怼?」邓修翼的心直直的揪了起来。
「奴婢谢陛下告知。
」李云苏伏倒叩头。
邓修翼的心再被狠狠扎了一刀。
「陛下」,严泰出列了,他知道如果再继续下去,皇帝可能会失态了,或者大喜,或者大怒。
这是大宴,是要上史书的。
「陛下仁慈,万民臣服。
」
辅一带头,文武臣工皆跪下,齐声道:「陛下仁慈,万民臣服。
」
绍绪帝笑了,「众卿平身!
你退下吧。
」
李云苏又回到了跪行的行列。
此时她正面对的便是工部左侍郎沈佑臣,沈佑臣的眼中有太多的不忍。
李云苏知道他是父亲的好友,便略一低点,表示感谢。
宴会又回到了常态,这次宴会绍绪帝喝醉了,甘林扶他走时,他还在说:「朕畅快地狠。
」
是夜,在朱庸的咳嗽声中,邓修翼口中咬着汗巾,颤抖着手刻着簪子,手滑之中刻刀扎进了手掌之中。
……
次日,礼部上奏,催促皇帝定太子冠礼,迁东宫。
同时,礼部给事中张德元,御史张永望都二十七名言官上书,讽谏皇帝,核心要旨仍是给太子定冠礼,迁东宫。
邓修翼跪着读完奏摺后,便知道皇帝心情很不好。
袁罡所为便是对昨日皇帝的恣意妄为的回应,君虽君,但仍不能乖行。
但是袁罡做的又没有错。
太子刘玄祈是庆朝最为特殊的太子了。
有庆一朝,太子大抵在十五岁左右行冠礼。
绍绪帝登基时,刘玄祈已经十六岁,当时本可以立太子和行冠礼同时进行,偏绍绪帝至孝,以隆裕帝崩为由压了一年。
第二年又以齐王谋逆,压了一年。
当时便有大臣提议,既然已经立了太子,即便不行冠礼,亦可迁宫,皇帝又以太子安危为由推着。
第三年,便是去年,因为秋獮行刺事,皇帝又压了一年。
从来没有一个太子的冠礼和迁宫会被拖延四年的。
但是,太子已经要二十岁了。
普通百姓二十都要行冠礼了。
这总拖不过去了吧。
所以,袁罡做的一点都没错,皇帝不能怪他。
邓修翼也在想,这个太子的事情该怎麽办。
他现在也不知道刘玄祈如果将来做了皇帝,会是一个好皇帝吗?他记得李威说过今上为皇子时,亦是个好人。
如今李威还会认为今上是个好人吗?甚至于对邓修翼来说,太子刘玄祈将来是不是个好皇帝都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他会给李威平反吗?
但是邓修翼又在想,二皇子刘玄祉难道就会给李威平反吗?刘玄祉的母妃是贵妃娘娘,那可是和淑妃交好的主?两相对比,邓修翼觉得还是太子给李威平反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可是,由于邓修翼上次已经表态了,太子的事情请皇帝不要问他,所以他更不能主动,连暗示都不能。
他只有等待。
连续过了好几日,礼部天天上奏,其中有一句话说,离开太子生辰已经不足两月了。
邓修翼知道太子生辰是十二月十三日。
皇帝看着奏摺,烦躁地打在御桌上。
甘林正好有事走开了,皇帝一个不小心,打翻了桌张的茶盏。
邓修翼赶紧起身,到了皇帝身边,帮着进行收拾,然后扶着皇帝去更衣。
这还是邓修翼第一次进皇帝的寝殿,他不敢抬头,不敢张望。
送皇帝进入寝殿后,自有小太监服侍,他便站在靠外处,低头等着。
不一会,甘林匆匆赶来,邓修翼便让到了殿外檐下处。
此时雪花正在飘落,天沉得很。
邓修翼望着满天的云,伸出左手去接飘落的雪花,雪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手怎麽破了?」突然邓修翼听到了皇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