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一直这麽贴身藏着,线头都磨破了。
他从香囊里面拿出一串琉璃珠串手炼,戴在了李云苏的手腕上。
「苏苏,今日乞巧,愿君康乐。
」
「我都没有准备礼物给你。
」
「去年你过生日我也没有礼物给你。
不过去年你的生日礼物,我已经亲手做好了,改日奉上。
」
「好」,李云苏举着手腕,对着阳光,琉璃珠子透着阳光,「真好看!
」
那一刻邓修翼心里很难过,一个锦衣玉食的大小姐,怎麽会看的上这样的珠子,说这样珠子好看,只是苦中作乐罢了。
「因为这是你送的第一个礼物,所以它真的很好看。
」李云苏又补充了一句。
这时邓修翼才真的开心起来。
「苏苏,接下来几天我虽然会天天来教坊司,却不能来看你。
等我忙过十四日事,我再来看你。
珠子你收好,平素不要带,我不在,我怕有人伤你。
」
「我会放在枕边的。
」
邓修翼心想,就如我陪着你吗?想完,又觉得自己太唐突了,怎麽能生出这种念想,真是该死。
一下子邓修翼的脸色又沉寂了下去。
「邓修翼」,李云苏挽上了他的脖子,贴着他,「不要多想,你这个人虽然惯会装了,但是在我面前,你瞒不过我。
」
「苏苏,我不敢亵渎你。
」邓修翼急切地想要表明心迹。
李云苏用手捂上了他的嘴,「邓修翼,我们是一样的。
在这死局里,你是我唯一能信丶能靠的人。
没有你,我或许也能硬撑,但不知道能撑几时。
只有你站在这里,我才觉得这盘死棋有解开的指望。
所以,别把自己看低了。
我需要你活着,你也需要我活着。
我们互相撑着,才能把这盘棋下完。
明白吗?」
她说话时,邓修翼一点都不敢动,生怕一个动作就会侮辱她。
她说完后,邓修翼拉过了她的手,放在心口,说:「这里都是你的。
」
李云苏又笑了,眼眉弯弯。
那天晚上,邓修翼辗转反侧,腹下热涌,突然之间绮丽一梦。
他惊从梦中坐起,拿着雕簪子的刀,在大腿内侧划了一下,大骂自己:「畜生!
该死!
」然后大汗淋漓地倒在床上,任由血流,自己结痂止住。
……
七月七日,裴世宪没有在西城小屋等来邓修翼,知道他肯定被皇帝的万寿节困住了。
下午酉时,他便向襄城伯府递了拜帖,请杨翊骝过府叙话。
七月八日,杨翊骝便到了裴世宪处。
裴世宪本住裴府靠西的一个独立小院。
自五月《程墨》刊印后,裴桓荣给儿子裴衡写信,要求裴世宪这个独立小院临街开门,另设门房,方便裴世宪交友待客。
裴衡立刻就照办了。
如今再访裴世宪,就可以从这个僻静之处入,很是方便。
「杨公。
」裴世宪非常恭敬地在书房门口迎接杨翊骝。
「裴公子。
」
「杨公称我则序吧,我便随伯温兄称您伯父吧。
」伯温,李云璋的字。
杨翊骝突然泪流满面,抹着脸道:「则序贤侄!
」
「请。
」
进了书房,两人分座,裴世宪开门见山:「请伯父来,是因为辅卿兄有一些怀疑,他不方便,便由小侄代劳。
」
「辅卿何人?」
「邓修翼。
」
「这个阉贼!
贤侄如何能与之往来?」
「伯父莫急,听我讲来。
」裴世宪就把他知道的邓修翼做的事情都跟杨翊骝讲了一遍,讲得杨翊骝目瞪口呆。
「怪不得那日他来上香,是如此行为。
他是先替云茹和云苏上的香,然后才是他自己。
」
「昭蘅以死换死,除去了张齐,辅卿做上了秉笔,就是因为只有他在这个位置,云茹和云苏才能免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