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只淡然一笑:「山外有山。
」
韦公寺在京东南,出外城左安门不远便是。
少年人骑马而行,不一会便到。
韦公寺以西府海棠着称,昨夜雨疏风骤,少年们还以为见不到海棠了。
却未想,风华灼灼,映日而艳,竟如冬之红梅。
乍一看,皆大声喝彩起来。
更有人摘下海棠,簪在鬓,效仿古人。
而在裴世宪眼中看到的是另外一幅景象,不是灼灼风华,而是经风雨后柔弱中的坚强。
他不由想起邓修翼说的李氏姐妹的坚韧忍耐。
人生死易活难,即便深陷污泥,还努力向生,怎不让他感叹?
他都无法想像曾经被父母捧在手心的金枝玉叶,如今是如何卑贱而活。
想到此处,三姐妹的脸仿佛和眼前的海棠幻化一体。
裴世宪轻叹:
「浅绛轻匀二月天,枝上绵蛮,枝下蹁跹。
胭脂凝露坠珠圆,才褪红笺,又展晴颜。
骤雨初收碎玉喧,湿了云鬟,瘦了阑干。
谁说娇柔不耐寒?枝若琴弦,心若金钿。
」
「好一个谁说娇柔不耐寒!
则序兄,真乃高才!
」顾霁川连声击掌!
周围年少听到声音便围了过来,问顾霁川得了什麽好诗,顾霁川便把裴世宪的《一剪梅》又吟诵了一遍,众人纷纷赞叹!
正在细细品味时,忽听一少年说:「若说海棠美,怎比美人娇。
你们可曾听闻,教坊司前几日将上厅行蘅娘的初夜权卖给了司礼监的张齐,得了八十两银子,说是上巳日行权。
照我说,那才叫骤雨初收碎玉喧呢?」
几个少年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裴世宪只觉一阵厌恶,如此腌臢之事,竟被引为笑谈?便背手离开了。
午后,他们一行人便骑马返程,裴世宪隐隐和这些少年拉开了距离。
他不知道的是,他返程时便张齐行权时,而那个上厅行便是李云芮,字昭蘅。
……
张齐脱了贴里,散了头,只穿中单坐在玫瑰椅上,左手手指在方桌上点叩着,右手拿着茶盏嘬着。
李云芮被婆子推进房间时,见到张齐正是这幅景象,她不由害怕起来,想转身夺门而逃。
李云芮来教坊司已经近一个月,自第一日验身后,便被带到这个天香楼。
她虽未经历木囚笼之苦,但是在这里的一个月里,也被日日规训着。
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第一日张齐见她就动了心思,暗示吕金贵可以直接送到这里来。
而这天香楼,便是教坊司的官妓之所。
两个粗壮的婆子自然是堵住了李云芮的去路。
李云芮见状便向张齐跪了下来,求饶道:「大人,请高抬贵手!
」
张齐轻轻一笑,「这个贱婢烈得很,杂家是知道的。
绑了。
」
婆子一听便上前按住了李云芮,将其双手反绑,按跪在地。
张齐暗暗皱眉,真是不懂事。
不过,他也就算了,来日方长。
于是对婆子说,「给蘅娘卸妆梳洗一下,送到床上。
」
李云芮一声便大声尖叫起来「不要!
」
「还不堵嘴!
」张齐重重一声。
婆子得令后,立刻手脚麻利起来。
不一会,李云芮便被用汗巾绑了嘴巴,卸了珠钗,两个婆子扭着她,扔到了床上。
云芮蜷缩在床的一边,背紧紧地靠着墙。
张齐伸手扯着她的衣服拖了出来,她又用力躲起去,往来数次,终于把张齐的耐心都耗完了,伸手狠狠掌掴她的脸。
云芮被打得头晕,一个失神,张齐便用身子压住了她。
只见张齐扯开了她的衣服,用力咬了下去,云芮一阵剧痛,但嘴中出的只有「呜呜」。
一番折腾,张齐仿佛泄力一般。
云芮心里一阵宽松,心想还好,毕竟是个太监。
没想到,张齐从床头拿出一个物件,云芮睁大眼睛,然后一阵疼痛从身下传来,她昏了过去。
张齐非常畅快,在内室由两个小丫鬟服侍沐浴,更衣出来时,云芮依然昏死,床上血迹斑斑,身上青紫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