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的脚,云苏笑道「无妨」。
紧接着,「放盒子」的时刻到了。
七层高的杉木架子上,依次炸开「天官赐福」「麻姑献寿」「八仙过海」等十六出烟火戏。
当最后一层的「银河倒泻」炸开时,万千金蛇银龙倾泻而下,与街道两侧悬挂的苏杭纱灯丶闽粤琉璃灯交相辉映,将整个灯市口化作光的海洋。
李云璋生怕伤到弟妹们,便拉着他们向东退了十丈远,众人仰头看着烟花。
云玦大声说,「等祖母生辰时,我们家也要放这些个烟花!
」
「你去跟祖母说!
」李云茹小声嘟囔。
「看父亲打不打你。
」
「今年是祖母六十大寿,父亲定然不会打我。
」李云玦不服气得回应。
李云茹还待回嘴,李云璋说,「可以一试,如果叔父要打你,我和云璜帮你抱着叔父。
」
「正是」,李云璜温和地说。
「我也帮三哥拦」,李云苏也笑嘻嘻地接话。
李云玦一阵得意。
「如能放烟花,我自然是给三哥捶肩捏腿,玦大爷大功一件!
」李云茹笑嘻嘻地打趣。
于是几个孩子又高高兴兴地往东而去。
一路上货郎叫卖不断,李云茹刚和哥哥嬉闹,便求着李云玦给买糖人,好话不断。
李云玦听得满意,就摸出贴己银子给云茹和云苏买了糖人。
李云璜自然不是吝啬之人,也给两个妹妹买了花灯。
李云璋更是出手大方,给妹妹们买了螺钿梳篦,给弟弟们买了玉石的扇坠。
这麽走着,便到了灯市西口,西口高台上一群小太监举着一条琉璃宫灯火龙舞动。
众人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琉璃宫灯,火在灯中,怎麽晃都不会灭,灯罩为琉璃,不会被火烧着。
只听小太监们边舞边喊:「皇恩浩荡,普天同庆,五谷丰登,万世太平。
」
这便是宫里派出来,和老百姓同乐的节目了。
有的老百姓甚至跪伏在地高呼「吾皇万岁」。
灯市东口的醉仙居二楼传来琵琶声,一位蒙面歌姬正倚栏唱着《灯月交辉曲》。
正月寒冬,歌姬竟然衣着单薄,影影绰绰,醉仙居为了吸引客人竟至于斯。
李云璋丶李云璜和李云玦都别开了,李云茹却看得目不转睛,只有李云苏想起前一世的自己垂下了目。
李云玦看到自己妹妹居然目不转睛,「妓子也看!
」他拍了一下李云茹的头,吓得李云茹一阵抱怨。
而小太监舞火龙的高台上,出现了一群舞伎,穿着窄袖襦裙,裙长膝下三寸,外罩薄纱褙子,开始跳舞。
李云茹不由拉了拉李云璋的袖子问:「大哥,她们又是什麽人?」
「教坊司的舞伎。
」
「教坊司是什麽地方?她们为什麽要穿成这样出来跳舞?」
「教坊司隶属礼部,乃教化以礼御乐,教化万民之所。
」
「啊?就她们穿成这样,还教化万民?」
李云璋不知道怎麽答了,虽然依然是三不露,但是这歌舞确实不端庄。
往好里说,是俗乐,与民同乐;往坏里说,确实有伤风化。
「那她们都是什麽人?」
「她们都是乐户,世袭贱籍。
」李云苏接上了话。
「原来如此!
低贱之人,果然行事也低贱。
」李云茹点点头,仿若找到了她们如此表演的原因。
「不是,姐姐。
她们中有些是罪臣家眷,本是锦衣玉食的人。
」
「那毕竟她们家是犯了罪的。
」
「也有被冤枉的。
先太子案,太子高阶属官尽被处死,妻女家婢贬贱籍,没入教坊司。
几年后拨乱反正,好多人都已经死在教坊司中。
」李云苏低沉声音道。
想到前一世,两个姐姐都在教坊司自缢,她不想这一世姐姐依然带着偏见,然后受尽凌辱,忿然绝世。
「所以,姐姐,活着才有自证清白的可能。
死了可能一了百了,但是将无以后继。
」
「小孩子家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