槽。
每一根木刺都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斜指北方,森然如林。
校场边缘,孙山的“游龙”
连队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几道迅捷远去的烟尘,直扑鹰愁涧两侧的制高点。
鹰愁涧,那是通往清河腹地的咽喉要道,两侧峭壁如刀削斧劈,中间最窄处形如葫芦口,仅容三骑并行。
孙山知道,营长把最锋利的箭矢交给了他,他必须将每一张追风连弩都变成悬在黑狼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张猛和赵虎各自带着队伍,扛着铁锹、镐头,
沉默而迅地奔向涧口两侧预设的伏击阵地。
那里乱石嶙峋,灌木丛生,是天然的藏兵洞。
他们怀里揣着用油纸小心包裹的“掌心雷”
——那黑乎乎的铁疙瘩,是天雷禁区刚刚送来的“惊喜”
,沉甸甸的,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毁灭感。
李锐则带着五连的神射手们,仔细检查着手中的强弓硬弩,用磨石打磨着三棱透甲箭簇的锋芒。
他们的目光冷静而专注,像潜伏在阴影里的豹子,只等猎物出现,便给予致命一击。
猎杀头狼,这是营长下的死命令。
整个后山,如同一架被瞬间唤醒的战争机器,每一个齿轮都在疯狂而精准地运转。
肃杀之气取代了晨练的热血,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却也点燃了胸膛里那团名为“守护”
的火焰。
周平安站在点将台上,寒风卷动他的衣袂。
他没有再看下方忙碌的士兵,目光投向了更北方的天际线,仿佛要穿透那层峦叠嶂,看到那正踏着冰封海岸线滚滚而来的黑色铁流。
“营长!”
吴管家快步走来,他换上了一身半旧的皮甲,腰间挎着长刀。
“赵癞子那边刚传回消息,县城四门已按你的吩咐加固,李捕头带着所有衙役和征召的青壮上墙值守了。
城内谣言暂时压下去了,但人心还是不稳。”
周平安微微点头,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好。
告诉赵癞子,他的‘国安部’眼睛给我擦亮了,县城里任何风吹草动,尤其是那些乡绅富户的宅院,给我盯死!
非常时期,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个里通外敌的杂碎!”
“是!”
吴管家肃然应命。
“还有,”
周平安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寒意,“鹰愁涧那边,按计划布设。
告诉铁牛,拒马桩后面,给我挖!
挖陷马坑!
坑底埋尖木!
上面盖浮土伪装!”
“孙山的弩阵要形成交叉火力,覆盖整个葫芦口!
张猛赵虎的掌心雷……告诉他们,听我号令,号角三短一长,就给我狠狠地砸!
往人最多的地方砸!
别省着!”
“明白!”
吴管家将这些冷酷的指令牢牢记下。
“去吧。”
周平安挥挥手。
吴管家转身,步履沉稳而迅地离去。
点将台上,只剩下周平安一人。
他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带着铁锈、汗水和淡淡硝烟味的冰冷空气。
脑海中,现代军校沙盘推演的画面与眼前这冷兵器时代的残酷战场飞重叠、交错。
鹰愁涧的地形图清晰地浮现:狭窄的入口,两侧的高地,乱石丛生的伏击点…黑狼骑的冲锋路线、可能的应变方式……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中反复推演、计算。
“还好,清河县位于边防后方,黑铁骑不敢大张旗鼓的绕来,三百铁骑,就当给这清河陆军特战营一场别开生面的实操演习”
。
三百铁骑,奔腾如雷。
正面硬撼,这五百步兵新兵蛋子无异于螳臂当车。
唯一的生机,就在那鹰愁涧的葫芦口!
利用地形,层层设伏,分割绞杀!
铁桦木拒马迟滞其锋锐,追风连弩的死亡箭雨覆盖其冲锋阵型,陷马坑吞噬其前队,两侧伏兵以掌心雷和强弓硬弩制造混乱、大量杀伤,最后神射手精准点杀其指挥节点……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屠杀!
一场用智慧、地利和火药,对蛮力冲锋的绝对碾压!
成败在此一举!
清河是浴火重生,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