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烈声如洪钟,指着图纸对身边几个同样精壮的墨家子弟吼道。
“按大人说的‘流体力学’,角度不对,风力不足,炉温就上不去!
炼不出好钢,我们拿什么给护卫队打造破甲利刃?拿什么造更锋利的犁铧?”
他蒲扇般的大手在图纸上重重一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钢铁,是武装与生产的脊梁!
更远处:玻璃厂!
此地的氛围略显不同,带着一丝神秘与探索的兴奋。
工棚的框架正在搭建,两个看起来颇为年轻、眼神中充满灵动与好奇的墨侠(一个叫莫光,一个叫莫澈)正凑在一起,对着另一份图纸指指点点,时而争论,时而兴奋地比划。
图纸上画着一些奇特的坩埚、吹管和退火窑的结构。
“莫光,你看大人画的这个‘吹制法’,真能把融化的‘琉璃液’吹成瓶子?”
“肯定行!
大人哪次说错过?就是这配方……石英砂、纯碱、石灰石……比例还得试!
莫澈,你说咱们要是真烧出透明如水、能透光的‘玻璃’,那该多神奇?”
两人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事物狂热的憧憬。
玻璃,这越时代的透明奇迹,即将在这里诞生!
四处工坊,砖窑、水泥、钢铁、玻璃,如同四只巨大的犄角,扼守着谷地要冲,彼此呼应。
外围,数座简易却坚固的木质了望塔正在拔地而起,塔上已有佩刀挎弩的护卫警戒四方。
只待第一批合格的城砖和水泥产出,一道高大坚固、足以抵御强敌的围墙便将环绕而起,将这片承载着燎原希望的工业心脏牢牢守护!
第五处:天雷禁区。
此地位于谷地最深处,远离所有工坊和人烟,背靠一处陡峭的崖壁。
外围同样在搭建了望塔,但警戒级别明显更高,塔上护卫目光锐利如鹰,强弩上弦。
然而,禁区内部却一片空旷,除了平整过的土地和几条挖掘中的排水沟渠,并无任何建筑动工的迹象,显得异常沉寂。
周平安的目光凝重地投向那片禁区,沉声道:“那里……将是‘雷霆’诞生之地。
我已提前严令,凡入此区者,必须立下生死状!”
“所研之物,非比寻常,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天雷滚滚!
引来的……是焚城灭地的灾祸!”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
墨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禁区边缘的空地上,已经搭建起几座简陋的草棚。
棚外,除了几个神情肃穆、动作格外谨慎的墨家子弟在调试着一些密封的陶罐和精巧的称量器具,还有几个穿着与周围格格不入、宽大道袍、须凌乱甚至沾染着奇异颜色粉末的人影在徘徊、争论。
他们眼神狂热,时而盯着手中的丹经,时而对着地上的硫磺、硝石碎末比比划划——正是周平安不知从何处秘密招揽来的炼丹方士!
这些人对“天雷”
的危险性似乎有着病态的痴迷,竟纷纷自告奋勇。
墨离清冷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这“天雷”
,恐怕比周平安描述的还要危险百倍。
看着眼前这生机勃勃、却又暗藏毁灭力量的庞大工地,周平安胸中豪气激荡,连日奔波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
他用力一挥拳,声音带着金石之音:“根基!
这才是真正的燎原根基!
砖石为骨,钢铁为刃,水泥为筋,玻璃为眼!”
“待这一切运转起来,清河……便是真正的金汤铁桶!”
他转身,对墨离道:“走,再去看看我们的‘獠牙’磨得如何了。”
两人离开后山,策马来到位于村东头、原先护卫队的训练场。
此刻,这里同样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扩建景象!
原先简陋的校场被大幅拓宽,新的木桩阵、障碍壕、土石垒砌的演武台正在成型。
铁牛那巨塔般的身影正领着数十名精壮护卫喊着号子夯实地基,汗如雨下。
猎户三兄弟(张虎、赵猛、孙山)则在指导一队新招募的弓手练习箭术,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周平安站在扩建中的点将台上,看着下方挥汗如雨、士气高昂的护卫们,眼中精光闪动。
他对身旁的墨离道:“前日苏晚来信确认了。
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