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的天平开始生极其细微的倾斜。
“第二,一成收益,泽被后世。”
周平安竖起了第二根手指,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看到了更远的未来。
“平安所占这三成股,其对应之收益,并非全数落入平安私囊。
其中一成收益,将专项划拨,用于设立‘清河工技学堂’!”
“学堂?”
钱万贯眉头紧锁,不解其意。
“不错!”
周平安语气斩钉截铁。
“此学堂,将聘请资深匠师,系统传授‘惊鸿’织机之操作、维护保养、基础故障排除,乃至未来可能涉及的初级改良思路!
以及其他技能!”
“其核心目标,是为‘惊鸿工坊’,更为整个清河织造业等,源源不断地培养熟练工匠、初级技师!
解决人才瓶颈,奠定产业根基!”
他目光转回钱万贯,带着一种不可轻视的力量。
“此学堂,由县衙与钱家共管。
但招生授业,必须秉承一条铁律:优先招收、大力培养清河本地寒门子弟!
不得以出身、贫富设限!
需提供基本食宿补贴,确保其能安心学艺!”
“此乃惠及桑梓、泽被后世之百年大计!
非为善举,实为工坊、为清河织造业等产业注入源源不绝之‘活水’!”
“短期看,分薄了收益。
长远看,钱家,或许将是最大受益者之一!
员外以为然否?”
钱万贯心头巨震!
培养人才!
而且是面向寒门!
这周平安的眼光,竟如此长远!
他瞬间明白了此举的深意:
解决了熟练工短缺的隐患,本地培养降低了未来用工成本,更在民间赢得了巨大的声望!
这声望,最终会反哺钱家!
长远价值,难以估量!
他看向周平安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正的敬畏。
此人谋虑之深,远他的想象!
“第三,决策之权,界定分明。”
周平安竖起了第三根手指,目光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出鞘的宝剑。
“此条,关乎工坊命脉,请员外细听!”
“平安所占这三成股,其对应的话语权与决策权,只在涉及工坊最核心、最重大之事项时行使。
具体界定如下。”
“一,扩产方向与规模决策:是否增设新工坊?选址何处?规模几何?需三方协商一致。”
“二,核心技术路线选择:采纳何种重大技术改进?是否引入颠覆性新技术?需三方协商一致。”
“三,核心匠师、技师之去留与待遇:对掌握核心工艺、独当一面的顶尖匠师之聘任、解聘及关键待遇调整,需三方协商一致。”
“四,涉及工坊根本利益的重大对外合作或投资。”
“除以上四条所列之重大事项外!”
周平安语气陡然一松,带着明确的放权意味。
“工坊之日常生产管理、匠人调度、物料采购、品质把控、行销策略制定与执行、渠道开拓维护、乃至普通匠工的雇佣与薪酬……”
“等等一应具体经营运作,皆由钱家全权负责!
平安及县衙,绝不干涉!”
“此乃钱家所长,亦是合作之基石!
平安只抓核心命脉,放权具体经营,此乃双赢之道!”
界限清晰!
抓大放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