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恍若未觉。
他如同行走在自家熟悉的庭院,步伐没有丝毫迟滞,精准地穿过镜阵中一条无形的安全路径。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任何一面镜子上停留,径直走向镜阁最深处。
那里,是整个镜阵的核心,也是唯一没有被镜子覆盖的区域——一张宽大的妆台。
妆台并非闺阁女儿所用的那种繁复雕花式样。
它通体由深色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奇异木材制成,线条简洁硬朗,边角分明,更像一个精密的工作台。
台面上,整齐地陈列着各种奇特的器物:
大小不一的瓷瓶玉罐、几柄寒光闪闪造型奇特的薄刃小刀、数排插在软木块上的细如牛毛的银针、几盒颜色深浅不一的膏泥、几卷色泽陈旧黄的皮质卷轴、以及一面镶嵌在妆台正中央、打磨得最为光滑清晰的圆形青铜古镜。
墨离停在妆台前,身影清晰地映在古镜之中。
镜中的他,青衫落拓,剑眉星目,喉结微凸,肩背宽阔挺拔,带着青年男子特有的冷硬线条。
他抬起手,没有半分犹豫,动作干脆利落,甚至带着一丝解脱般的决绝。
指尖探入脑后浓密的墨深处,摸索到一根看似普通、触手却冰凉坚硬的墨玉簪。
轻轻一抽、一拔。
“唰啦——”
如瀑布般的青丝失去了束缚,瞬间倾泻而下,柔顺地披散开来,垂落至腰际。
那丝并非纯粹的墨黑,在冷光下流转着一种深沉的、近乎墨蓝的幽光。
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拿起妆台上一个不起眼的青瓷小瓶,拔开木塞。
瓶口逸散出一股极其轻微的、略带刺鼻的酸涩气息。
他用指尖蘸取了瓶内一点无色透明的粘稠液体,毫不犹豫地涂抹在自己喉结凸起的位置。
药水接触皮肤,出极其细微的“滋滋”
声。
镜中可见,那原本清晰可见的男性喉结,竟如同遇热的蜡像一般,在药水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度软化、收缩、平复下去!
不过几个呼吸间,那片皮肤已变得光滑平坦,再无丝毫凸起,只留下被药水刺激出的淡淡红痕。
紧接着,他双手交叉抓住青衫两侧的衣襟,猛地向左右一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