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争论和演算,纷纷起身,整理衣冠,神色肃然,朝着墨离的方向深深拱手作揖。
采桑摘药的妇人们停下动作,直起身,目光温柔而敬重地望来。
玩耍的孩童们也好奇地抬起头,小脸上满是崇敬和一丝丝怯生生的兴奋,望着那仿佛沐浴着光芒的青衫身影。
叮当的锻铁声、激烈的争论声、妇孺的劳作声、孩童的嬉笑声……所有的声音都在几个呼吸间沉寂下去。
只剩下瀑布水流注入筒车的哗啦声、筒车转动的吱呀声、陶渠中水流的潺潺声,以及地炉里炭火燃烧出的噼啪轻响,构成了此刻洞天唯一的背景音乐。
数百道目光汇聚在墨离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敬畏、深沉的依赖,以及一丝不易察觉却真实存在的、对于山外信息的期盼。
墨离迎着这些目光,面上平静无波,如同古井深潭,仿佛只是寻常归家,但眼底深处不禁掠过一丝柔和。
他迈步走向广场中央,步履沉稳。
目光扫过疤面汉子荆烈那身如同岩石雕刻般的肌肉,以及那双因长年累月握锤而布满厚茧、甚至有些变形的大手,声音清越,穿透了这奇异的寂静。
“风雪封山,谷中可有恙?”
荆烈咧嘴,露出一口与他粗犷面容形成反差的白牙,声音依旧洪亮,带着一种朴实的满足感。
“托巨子福!
地热通暖,四季如春,冻不着更饿不着!
存粮堆满了三号仓,新粮也快收了,足支三年!
就是……”
荆烈搓了搓蒲扇般的大手,铜铃大眼不由自主地扫向远处那群眼巴巴望着这边、努力保持着安静却掩饰不住渴望的孩童们,嘿嘿一笑,带着点无奈和宠溺。
“就是这帮小崽子们,馋外头的麦芽糖馋得紧,夜里说梦话都是‘甜丝丝’、‘甜丝丝’的!”
孩童群中顿时爆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细碎的嬉笑声和清晰的吞咽口水的声音,几个年纪小的甚至忍不住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
墨离那冷峻如冰雕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极淡,却如同冰河初融,瞬间驱散了几分周身的清冷。
他探手入袖,一个用油纸裹得严严实实、巴掌大小的方包被取了出来。
油纸包不大,却仿佛带着山外世界最诱人的甜蜜气息。
墨离将方包随手抛给了荆烈。
“清河县新熬的,分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