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所言极是,非常之时,当有非常之法!”
众人愕然回头,只见苏晚带着两名同僚,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
她着一身素雅裙袄,但此刻神情肃穆,手中高举着一面巴掌大小、在火光下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玄色令牌。
令牌之上,刻着一个古篆体的“察”
字,周围环绕着龙纹,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
“监察司巡察使,苏晚在此!”
苏晚的声音清晰而有力,目光扫过全场。
“李县令勾结匪类,祸乱地方,已遭天谴!
本使一路暗访,早已知悉清河县情!
周平安公子,于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勇平匪患,心怀黎庶!”
“本使以为,由其暂代县务,稳定局面,安抚百姓,乃当前最适宜之选!
此事,本使自会呈报监察司及州府备案!”
监察司!
巡察使!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头!
那可是直属于皇帝、拥有风闻奏事、先斩后奏之权的恐怖衙门!
虽然苏晚看起来如此年轻,但那面令牌做不得假!
那种来自帝国最高权力机构的威压,瞬间镇住了所有质疑!
众人看向苏晚的目光瞬间充满了敬畏,再看向周平安时,那丝质疑也彻底变成了信服和庆幸。
有监察使大人背书,这程序上的问题,还算问题吗?
两人默契相视,苏晚对他微微颔,眼神略有复杂。
昨晚她答应周平安请求,在今日亮明身份,助其一臂之力。
不仅仅是因为救命之恩,这是私事!
最主要的,一是情势所迫,周平安需要这法理上的关键一环。
二也是她已观察良久的决定,想看看这个能将一个庄子打理得井井有条、能让流民安定、能让泼皮收敛、能让老兵归心的年轻人。
是否真有本事,将这千疮百孔的清河县,也带入一个新的局面。
她想亲眼见证,他是否真的能让这一县百姓,也如周家庄那般,看到富足安稳的希望。
周平安适时的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风雪、安抚人心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竖起的耳朵里:
“乡亲们!
山匪凶残,毁我家园!
官衙罹难,我心同悲!
然,逝者已矣,生者当强!
平安不才,蒙父老信重,临危受命!
在此立誓:”
周平安的目光扫视废墟,语气陡然变得斩钉截铁,带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一,即刻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凡房屋损毁、亲人罹难、衣食无着者,皆可至县衙旧址前登记,按口领粮!”
“二,悬赏缉凶!
凡提供悍匪雷彪及其余党确切行踪者,赏银百两!
擒杀雷彪者,赏银千两!”
“三,肃清匪患,整顿治安!
即日起,招募乡勇,重建衙役!
凡有趁乱劫掠、滋扰生事者,严惩不贷!”
“四,理清账目,追索赃款!
凡县衙旧吏,限三日内至临时县务处报到,协助理清库银、赋税、文书!
有隐匿瞒报、知情不举者,以通匪论处!”
条理清晰,措施有力!
尤其是开仓放粮和悬赏缉凶两条,瞬间戳中了饱受惊吓、饥寒交迫的百姓最迫切的需求!
废墟周围死寂了片刻,随即爆出压抑已久的哭喊和激动的声音!
“开仓放粮!
周少爷要开仓放粮!”
“悬赏千两抓雷彪!
那狗日的土匪!”
“周少爷仁义啊!”
民心,在绝望的废墟上,被周平安这沉稳有力、直指要害的宣告,瞬间点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