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疑惑地看向他：“什么意思？”
萧彻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说出这句话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家里已经安排好了，高考结束，就送我出国。”
包厢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轻微的送风声。
林牧野愣住了，连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谢清晏，眼中也闪过一丝明显的诧异。
出国？在这个节骨眼上？
萧彻看着他们惊讶的表情，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原本就是计划好的。
只是……”
只是他没想到，会在离开前，遇到一个让他如此割舍不下的人。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眼神里的挣扎和不甘，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顿饭接下来的时间，气氛明显沉重了许多。
三人各怀心事，草草吃了几口，便结束了这场充斥着试探与意外消息的聚餐。
走出餐厅，晚风带着凉意。
林牧野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了只穿了件单薄衬衫的谢清晏身上，嘴里还念叨着：“晚上风大，也不多穿点，着凉了怎么办？”
谢清晏任由他动作，目光却望着前方萧彻独自离开的、显得有些孤寂的背影，轻声对林牧野说：“如果沈言一直不给回应，萧彻这一走，恐怕……”
他顿了顿，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洞悉的清明，“有些人，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
到时候，沈言后悔都来不及。”
林牧野正低头仔细地给谢清晏整理衣领，闻言动作停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语气里带着点不以为意，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因为谢清晏关注别人而产生的小小醋意：“后悔什么？就算现在在一起了又怎么样？他马上就要出国了，异地恋？隔着太平洋，时差都不一样，谈得多痛苦！
长痛不如短痛！”
谢清晏抬起头，看着林牧野那张写满“不爽”
的俊脸，清冷的眼眸里浮现出一丝极淡的温柔笑意。
他伸出手，轻轻抚平林牧野眉心的褶皱，声音柔和了下来：“傻瓜。
你怎么知道，萧彻一定会走？”
林牧野一愣：“他刚才不是说了……”
“计划是计划，”
谢清晏打断他，眼神里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通透，“但人是会变的。
尤其是当遇到了足够重要的理由时。”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萧彻消失的方向，意有所指，“也许，沈言就是那个能让他改变计划的人呢？”
林牧野看着谢清晏笃定的眼神，心里那点醋意莫名其妙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骄傲感。
他凑过去，飞快地在谢清晏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带着点赌气又亲昵的语气：“管他出不出国呢！
反正我们不会分开！”
他看着谢清晏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带着纵容的眼神，心里一热，又忍不住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谢清晏没有躲闪，只是耳根更红了些，他回应了这个短暂却甜蜜的吻，然后轻轻推开他，低声道：“别闹，在外面呢。”
林牧野这才心满意足地直起身，重新揽住谢清晏的肩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些关于离别和抉择的沉重话题，都与他无关。
“走，晏晏，我们回学校！
不管他们了，爱咋咋地！”
两人相携着，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身影在路灯下紧紧依偎，与方才萧彻独自离开的孤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此刻，在宿舍里，对即将到来的风暴和可能生的离别一无所知的沈言，正对着一本微积分习题册抓耳挠腮，脑子里偶尔还会不受控制地闪过音乐节那个吻的画面，以及萧彻那双深邃的、带着认真告白的眼睛。
他烦躁地扔下笔，把脸埋进书里，出一声郁闷的哀嚎：
“啊啊啊！
好烦啊！
到底该怎么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