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不少,回去就写。”
沈言从他怀里抬起头,瞪着他:“谁要你现在写这个!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养伤!”
他顿了顿,看着萧彻依旧苍白的脸,放软了语气,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决,“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在你伤好之前,一切必须听我的!
按时喝药,按时休息,不许再操心军务,不许再舞刀弄枪,更不许再想着上战场!
要是敢不听……”
沈言咬了咬牙,搜肠刮肚地想了个“狠话”
,“要是敢不听,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这“威胁”
对于萧彻而言,可比任何军法政令都要来得有效。
萧彻看着沈言故作凶狠却掩不住关切的眼神,心中又暖又涩。
他知道,这次是真的把他的夫人吓坏了。
他顺从地点点头,语气带着几分纵容和讨好:“好,都听你的。
在伤好之前,朕就把自己交给宸君殿下落了。
殿下说东,朕绝不往西。”
见他答应得这般爽快,沈言心里的气才算消了大半。
他重新扶着萧彻,让他以更舒适的姿势靠在软枕上,然后起身去倒了一杯温水,试了试温度,才小心地递到萧彻唇边。
萧彻就着他的手,慢慢喝了几口水,干涩的喉咙得到了滋润,感觉舒服了不少。
他看着沈言细致体贴的动作,心中熨帖无比,只觉得肩上的伤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
“清晏,”
他忽然又开口,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沈言,“那看在你这么心疼朕的份上,保证书……打个折,八千字如何?”
沈言端着水杯的手一抖,差点把剩下的水泼到萧彻脸上。
他猛地放下水杯,气得脸颊鼓鼓的,像只被惹恼了的河豚,指着萧彻的鼻子,你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
“萧彻!
你好好养伤!
再讨价还价,就加到一万五千字!”
看着沈言重新焕出活力的、气呼呼的模样,萧彻终于低低地笑了起来,虽然牵动伤口让他笑容有些扭曲,但眼底却漾开了真实而愉悦的波光。
他知道,他的良药,从来不在那碗碗苦汁里,而在眼前这个为他欢喜为他忧的人身上。
而沈言看着他终于露出的、带着生气的笑容,心里那最后一点郁气也烟消云散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重新拿起水杯,小声嘟囔:“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帐外,月色清冷,关城肃穆;帐内,烛火温暖,一对有情人,一个伤重却心怀愉悦,一个气恼却满心牵挂。
这血与火交织的边关之夜,因了这拌嘴与温情,似乎也不再那么漫长难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