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会独自走出大帐,望着京城的方向,久久不语。
他手中摩挲着胸前那枚温润的平安扣,眼前浮现的是沈言带着泪痕、愤怒又绝望的脸庞。
他知道自己伤了清晏的心,违背了承诺,而且按照他的清晏的脾气……他会死的很惨,可他别无选择。
战场是修罗场,他不能承受任何一丝让清晏受到伤害的风险。
哪怕因此被他怨恨,只要他能平安待在宫里,就好。
“清晏……此刻你是不是正在宫里哭……”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化不开的愧疚和思念,“一定……在骂朕吧……”
一阵夜风吹来,带着河水的湿气和远山的寒意,萧彻下意识地拢紧了衣襟,却觉得胸口那片贴着平安扣的地方,空落落的,冰凉一片。
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温暖源泉,整个人都浸泡在一种无声的煎熬之中。
他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柔情与脆弱压下,重新变回那个冷静、甚至冷酷的帝王,因为数万将士的性命和边境的安宁,都系于他一身。
他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以为被安全留在宫中的人,正风餐露宿,跨越千山万水,以一种近乎执拗的姿态,一步步地,缩短着与他们之间的距离。
命运的轨迹,在沈言纵马冲出京城的那一刻,已然悄然偏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