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怕了……”
沈言感觉到颈间的湿意,心中一软,所有的委屈和愤怒瞬间被心疼取代。
他睁开眼,看着伏在自己身上、脆弱得像个迷路孩子般的帝王,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回抱住他,指尖插入他微湿的间,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却异常温柔:
“我知道,我知道你怕。”
他轻轻拍着萧彻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孩童,“但是萧彻,你看,我在这里,我没有走,我一直都在。
那些小太监,那些宫女,甚至林牧野,他们都只是过客,只有你,才是我的归宿,是我的夫君。”
他试图用语言构建安全感,但效果甚微。
萧彻的心魔根深蒂固,并非几句温言软语能够驱散。
在萧彻的内心深处,他始终固执地认为,自己就是那只生活在阴暗潮湿下水道里的老鼠,肮脏、卑劣,而谢清晏沈言是他窥见的天光,是他穷尽一生也无法真正触碰和拥有的幻梦。
他只能用最笨拙、最极端的方式,试图抓住这缕光,哪怕会让光感到不适和疼痛。
沈言看着他微微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盛满了未干的泪水和几乎要溢出来的痛苦与自我厌弃,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萧彻的恐惧源于何处,知道他的偏执是因何而起,知道他所有的疯狂背后,都藏着那个在冰冷宫廷中长大的、从未被好好爱过的、内心一片荒芜的孩子。
“别哭了,”
沈言凑上前,吻去他眼角的泪痕,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永远不会讨厌你,也不会离开你。
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
然而,这样的安抚,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
傍晚时分,萧彻许是折腾累了,终于在床榻上沉沉睡去,只是眉头依旧紧锁,手还无意识地紧紧攥着沈言的一角衣袖。
沈言轻轻将自己的衣袖抽出来,坐在梳妆台前,拿起玉梳,一下一下地梳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长。
镜中映出他略显疲惫却依旧清丽的容颜,以及身后榻上那个即使睡着也显得不安的帝王。
他必须想办法,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否则,不仅他自己会在这令人窒息的爱中耗尽心力,萧彻也会被这心魔彻底摧毁。
看着镜中的萧彻,沈言忽然灵机一动。
他放下玉梳,走到床边坐下,俯身在萧彻耳边,用轻快的声音说道:“萧彻,别皱着眉啦,我给你讲个我们那儿好玩的事儿。”
萧彻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眉头稍稍舒展。
沈言便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原世界的各种笑话和趣闻,什么“手机掉进火锅里”
、“追公交车摔了个大马趴”
、“网上购物闹出的乌龙”
……他刻意模仿着各种语气,说得活灵活现。
睡梦中的萧彻,嘴角竟然无意识地慢慢勾起,最终甚至在梦中出了低沉而愉悦的轻笑出声。
沈言看着他终于放松下来的睡颜,听着那难得的、自内心的笑声,心中既欣慰又酸楚。
他能让萧彻在梦中暂时忘却烦恼,却无法驱散他醒时的阴霾。
一个念头,在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在沈言脑海中——他必须带萧彻回原世界一趟!
这里的医疗条件有限,人们对心理疾病的认知更是几乎为零。
萧彻的心病,需要专业的心理医生进行干预和治疗。
而原世界,有先进的医学,有能洞察人心的心理咨询,或许那里才有真正能治愈萧彻的方法。
他轻轻抚平萧彻微蹙的眉心,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再等等,萧彻。”
他在心中默默说道,“等我弄清楚下一次血月什么时候来,我就带你回家。
那里或许有办法,能帮你赶走心里的‘大老鼠’,让你真真正正地、安心地站在阳光下,相信你值得拥有所有的美好,包括我,毫无保留的爱。”
夜色渐深,沈言靠在床头,却没有丝毫睡意。
他开始在脑海中反复回忆思索着如何能更准确地预测下一次血月的时间。
这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能呼吸到更自由的空气,更是为了拯救那个被心魔囚禁的爱人。
他要把他的光,带回自己的世界,用另一个世界的智慧和力量,为他驱散所有阴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