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虽然后来谢清晏侥幸捡回一条命,但身体却彻底垮了,原本就清瘦的人更是变得弱不禁风,甚至连性格都变得有些不同……而这也阴差阳错地,让谢清晏离开林牧野进入后宫……
这一切,都是他萧彻一手造成的。
是他那疯狂而偏执的爱,差点夺走了谢清晏的生命,也彻底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轨迹。
这份深重的罪孽和愧疚,如同最沉重的枷锁,日夜拷问着他的灵魂,也成了他心底最脆弱、最不敢触碰的禁区。
沈言看着萧彻眼神放空,脸色变幻不定,时而狰狞,时而痛苦,时而悔恨,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他担心极了,轻轻唤道:“陛下?萧彻?你怎么了?”
萧彻猛地回过神,目光重新聚焦在沈言写满担忧的脸上。
那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眉眼,此刻却让他感到一种锥心的刺痛。
他张了张嘴,那些压抑了太久太久的真相几乎要冲口而出,他想忏悔,想祈求原谅……可话到嘴边,却又被他死死咽了回去。
他不敢说。
他害怕看到沈言知道真相后,那清澈眼眸中会流露出厌恶、恐惧甚至是恨意。
他无法承受那样的后果。
他宁愿将这份罪孽永远埋藏在心底,用余生去弥补,去加倍地爱他、囚禁他。
“……无事。”
萧彻最终只是沙哑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干涩。
他逃避般地移开目光,伸手将沈言重新揽入怀中,将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能让他稍稍安心的气息,闷声道,“以后……不许再那样了。
绝对不许。”
沈言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微微颤抖,心中疑窦更深,却也知道此刻追问不出结果。
他叹了口气,回抱住萧彻,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好,我答应你,以后不会了。”
然而,自那日起,萧彻的心魔仿佛被彻底释放了出来。
沈言能清晰地感觉到萧彻的变化。
他的偏执和掌控欲,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
每当沈言想要主动与他亲近,试图用身体的热度驱散他眉宇间的阴霾时,萧彻总会以“今日政务繁忙,累了”
为由,草草结束,然后只是紧紧地搂着他睡觉。
可即便在睡梦中,他也极不安稳,时常会被噩梦魇住,额上渗出冷汗,身体紧绷,口中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别走……清晏……别离开我……”
“马……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不要讨厌我……求你……”
一声声,一句句,如同泣血,听得沈言心如刀绞。
他只能一次次地在黑暗中醒来,更紧地回抱住他,在他耳边一遍遍地低语:“我在,萧彻,我在这里,我不会离开,永远不会……”
更让沈言感到无力的是,萧彻似乎失去了最基本的安全感。
哪怕沈言只是在寝殿外的正殿用些点心,或是靠在窗边看会儿书,只要离开萧彻的视线稍久一些,萧彻便会如同失了魂一般,脸色仓皇地冲出来寻找。
有一次,沈言正坐在正殿的软榻上,小口吃着阿萦刚送来的冰镇西瓜,享受着午后的片刻宁静。
突然,内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珠帘被猛地掀开,萧彻衣衫微乱,丝也未束,眼神如同濒死的困兽,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恐惧。
他一眼看到安然坐在那里的沈言,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猛地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将沈言死死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的骨头勒断。
“言言……言言……”
他把头埋在沈言肩头,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哽咽,“我以为……我以为你走了……你不要我了……别离开我,求你,别讨厌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语无伦次,像个迷路的孩子,脆弱得不堪一击。
沈言手中的银勺“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西瓜汁溅湿了衣摆。
他愣了片刻,随即心中涌起巨大的酸楚和心疼。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任由萧彻抱着,轻轻回抱住他颤抖的身体,声音温柔而坚定,一遍遍地重复:
“我在,萧彻,我在这里。
我没有走,也不会走。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爱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