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药丸递给她,低声道:“郡主,这是娘娘让奴婢交给您的,说是……没吃完的,让您带回慢慢吃还有这个,娘娘说天气凉的厉害,郡主吃下去就可以预防了。”
萧玉莹愣了下,接过那还有些温热的包裹,入手沉甸甸的还有一颗白色药丸。
她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只是快步下了车,消失在门内。
回到自己冷清的房间,萧玉莹屏退了侍女,独自坐在灯下,打开了那个油纸包。
里面是几串已经凉透但依旧能看出原本诱人色泽的烤串,还有两块沈言之前给她的那种黑乎乎的“巧克力”
。
她拿起那颗白色药丸放在鼻下闻了闻,随后直接放入嘴中又喝了一杯热水才吞咽了下去,萧玉莹再次拿起一串烤五花肉,凉了的油脂凝结在一起,口感自然不如热乎时好,但那独特的香料味道依旧萦绕在鼻尖。
她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今天的经历:喧闹的街市、奇怪的店铺、滋滋作响的烤串、生菜包裹的奇妙口感、谢清晏专注烧烤的侧脸、他说的那些关于帮助他人、关于人生意义的话……还有,陛下出现时,他下意识维护自己的那个瞬间,以及那句“看到一只小野猫”
的掩护。
复杂难言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涌。
愤怒、不甘、恐惧似乎依然存在,但好像没有那么强烈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酸酸涩涩又带着点茫然的感觉。
她一直以为谢清晏只是个靠着美色和狐媚手段蛊惑了萧彻的贱人,可接触下来,却现他似乎……并不是那样。
他会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谈及那些贫苦之人时眼里的光,他面对自己这个“情敌”
时那份奇怪的耐心和包容?
还有陛下……他对谢清晏的呵护,那种自然而然的亲昵,是她从未在萧彻身上看到过的,哪怕是对着曾经的先帝宠妃,他也永远是那副冰冷疏离的模样。
原来,陛下不是不会温柔,只是他的温柔,全都给了一个叫谢清晏的人。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闷闷的疼。
她拿起一块巧克力,放入口中,任由那醇苦又回甘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也许谢清晏说的对,女孩子的一生,未必只有嫁给最尊贵的男人这一条路?可是,如果不走这条路,她又能做什么呢?她从小被教导的,就是如何成为一个配得上皇室的郡主,如何为家族带来荣耀和权力。
“开店铺……帮助别人……”
她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却又有一点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光亮。
第二天,沈言估摸着萧玉莹应该缓过神来了,又让阿萦送了些清淡的粥品和小菜过去,依旧附上一张只有“安”
字的便笺。
这一次,食盒被原样送回时,里面多了一张折叠起来的、质地精美的花笺。
沈言好奇地打开,只见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着一行字,依旧带着点傲娇的语气,内容却让沈言笑了起来:
“昨日那黑乎乎的叫‘巧克力’的零嘴儿,尚可。
若有,再送些来。
另外,那红艳艳、裹着糖壳的果子,是何物?”
沈言拿着这张花笺,仿佛能看到萧玉莹一边写着“尚可”
,一边又忍不住好奇打听其他零食的别扭样子。
他笑着对阿萦说:“去,把那盒精装巧克力都找出来,还有看看有没有其他水果和白糖,我试试看能不能把做一些除了糖葫芦的其他样式给复刻出来。”
看来,他的“美食破冰计”
不仅成功俘获了情敌的胃,似乎也开始悄悄撬动她那颗被骄傲和执念冰封的心了。
沈言永远坚信他的努力不会白费,化干戈为玉帛是他为了自己也为了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