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安睡熟了,才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抽出手指,替她掖好被角,转身回到床上。
他一躺下,沈言便立刻滚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声音闷闷的,却充满了感动:“萧彻,你真好。”
萧彻被这没头没脑的夸奖弄得一愣,随即失笑,搂紧他:“朕只是不想她被吵醒后又来闹你。”
语气依旧别扭,但手臂的力度却泄露了真实心情。
沈言在他怀里偷笑,也不戳穿他。
两人相拥着,听着彼此的心跳和摇篮里孩子均匀的呼吸声,渐渐沉入梦乡。
这是旅途的最后一夜,却也是最为温馨宁静的一夜。
翌日下午,车队终于抵达了京城郊外的最后一处驿站。
明日便可正式入京。
消息早已传回宫中,王德海领着部分宫人提前在此等候接驾,驿站内外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戒备森严。
就在萧彻携沈言下了马车,接受众人跪迎,准备步入驿站之时——
驿站旁等候的人群中,一个穿着粗布衣裳、头花白的老妇人,目光死死地锁定了被沈言抱在怀里、裹在精致襁褓中的小途安。
当她看清途安脖颈上一块淡淡的、形似梅花的红色胎记时,老妇人浑身剧震,眼中瞬间爆出难以置信的激动和狂喜!
她猛地拨开身前的人,如同疯了一般扑了出来,不顾一切地冲向沈言,声音凄厉尖锐,划破了庄严的气氛:
“孩子!
我的孙女!
那是我的孙女啊!
老天爷!
我终于找到了!
公子!
求求您!
把孩子还给我!
那是我家苦命的儿媳妇用命换来的孩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