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还是挺好哄的,也只是在萧彻这里。
第二天,皇帝陛下果然信守承诺。
一下朝,连朝服都没换,就直奔乾元殿的小偏殿。
那里已经被沈言改造成了临时的“玩偶工坊”
,桌子上铺满了各种颜色的柔软棉布、丝绵、针线、剪刀,还有那只“身异处”
的可怜兔子的“遗体”
。
萧彻看着这阵仗,深吸一口气,如同要上战场般,挽起了袖子。
接下来的场面,可谓是鸡飞狗跳,笑料百出。
沈言先是耐心地教他如何穿针引线。
皇帝陛下拿着那根细小的银针,感觉比拿着最沉的宝剑还要费力,手指僵硬,好不容易把线头凑近针眼,却总是戳歪,急得额头冒汗。
“哎呀,不是这样,手指放松点……对,慢慢来……”
沈言在一旁看得着急,忍不住上手指导,握住他的手,带着他穿针。
好不容易穿好了线,开始学最简单的平针缝法。
萧彻拿着针,如临大敌,每一针都扎得极其用力,仿佛不是在缝布,而是在捅敌人。
结果就是针脚歪歪扭扭,忽大忽小,时而稀疏得漏棉,时而密集得把布都揪在了一起。
“陛下……您这是缝口袋呢?轻点轻点……”
沈言扶额。
等到学裁剪布料时,更是灾难。
萧彻拿着剪刀,试图按照画好的纸样裁剪,却总是剪得参差不齐,甚至一不小心,直接把一只兔子耳朵给剪豁了!
沈言:“……”
我的布!
萧彻:“……”
朕不是故意的!
看着皇帝陛下那副绷着脸、跟一块布和一根针较劲的认真模样,却又频频出错、一脸懊恼的样子,沈言实在是忍俊不禁。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笨手笨脚的男人,比那个高高在上、冷酷威严的帝王要可爱得多。
他不再苛求完美,而是享受着这种一起做手工的、平凡而温馨的乐趣。
他接过被剪坏的地方,巧妙地缝补修饰,反而让玩偶多了几分独特的“战损”
风格。
一个教得耐心,一个学得认真,时间在指尖悄然流逝。
萧彻从一开始的急躁挫败,到后来渐渐掌握了点窍门,虽然缝出来的东西依旧丑得别致,但至少能看出是个形状了。
当最后一只崭新的、兔子玩偶诞生时,萧彻长长舒了口气,竟有种打完一场大胜仗的成就感!
他拿起那只丑萌丑萌的兔子,献宝似的递给沈言:“清晏,你看!
朕做的!”
沈言接过那只针脚乱七八糟、形状也有些诡异的兔子,看着萧彻那双充满期待、亮晶晶的凤眸,心里软成一片。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点头道:“嗯!
陛下做得真好!
独一无二!”
虽然丑,但却是九五之尊亲手缝的,这份心意,确实独一无二,价值连城。
萧彻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得意洋洋,仿佛做出了什么惊世之作。
他一把搂过沈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以后璟儿和玥儿玩的玩偶,朕包了!”
沈言靠在他怀里,看着桌上那几只形态各异、但都充满爱意的玩偶,嘴角噙着温暖的笑意。
冷战的风波终于彻底过去。
或许以后还会有磕磕绊绊,但只要彼此愿意放下身段,用心去理解和补偿,再大的矛盾,也能在这充满烟火气的日常中,化为更加深厚的羁绊。
而大昭的皇帝陛下,从此除了批阅奏折、上朝理政之外,又多了一项不为人知的特殊技能——缝玩偶。
虽然技术有待提高,但这份为爱而学的笨拙,却比任何华丽的礼物都更能打动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