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长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了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颤抖的指尖。
王德海跪在一旁,老泪纵横,却不敢出一点声音。
太医战战兢兢地想上前替他处理手上的伤口,却被他周身散出的那种冰冷死寂的气息逼得不敢靠近。
“陛下……”
暗卫统领浑身湿透地快步进来,单膝跪地,声音沉痛,“皇宫内已搜寻三遍,未见宸君公子踪迹。
九门紧闭,无人出入。
京兆尹那边也已封锁全城,正在逐一排查,但目前……并无任何线索。”
萧彻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根本没有听到。
暗卫统领顿了顿,硬着头皮继续禀报:“钦天监所有古籍均已搬来,正在紧急翻阅有关‘血月’及空间异动的记载,但目前……多为志怪传说,并无确切记载或破解之法……”
“废物!”
萧彻猛地抬起头,出一声嘶哑的低吼,赤红的眼眸中翻涌着毁灭一切的疯狂,“都是废物!
继续找!
给朕找!
找不到……就一把火烧了钦天监!
朕养着他们有何用!
!”
“是!
是!”
暗卫统领冷汗涔涔,连忙退下。
殿内再次恢复死寂。
萧彻的目光空洞地落在前方,仿佛透过冰冷的空气,看到了那个笑靥如花的人。
他看到他撒娇地搂着自己的脖子索吻,看到他因为赢了游戏而得意地挑眉,看到他生病时脆弱地蜷缩在自己怀里,看到他捧着泡碗时亮晶晶的眼睛……
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如昨,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淬毒的刀,狠狠剜着他的心。
“清晏……”
他喃喃低语,声音破碎得不成调,“你到底在哪里……别吓朕了……回来好不好……”
他抬起那只受伤的手,看着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深深血痕和那个小小的香囊,忽然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般,猛地将香囊按在心口,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那人残留的温度和心跳。
“你不会丢下朕的……你说过的……你赖定朕了……”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某个看不见的人祈求,“你说那几率很小的……怎么会……怎么会……”
巨大的痛苦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再次将他淹没。
他再也支撑不住,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下去,额头抵着冰冷的小几边缘,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困兽哀鸣般的呜咽。
王德全看着陛下这般模样,心痛得无以复加,只能重重磕头,老泪纵横:“陛下……保重龙体啊……公子……公子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他的话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带着极度的恐惧:“陛……陛下!
不好了!
阿萦姑娘她……她投缳自尽了!
幸亏现得早,人救下来了,但……但气息很弱!”
萧彻猛地一震,抬起头,眼中血色更浓。
阿萦……清晏最贴身的宫女……她是因为自责?
愤怒、痛苦、绝望……种种情绪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死寂。
他缓缓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传朕旨意,用最好的药,救活她。
若她死了,太医院提头来见。”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一步一步,如同踩在刀尖上,走向那空空荡荡、冰冷彻骨的龙榻。
他和衣躺下,侧身蜷缩起来,面朝里,紧紧抱着那个小小的香囊,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温暖。
殿内烛火摇曳,将他孤独的身影投在墙上,拉得很长,很长。
窗外,狂风暴雨依旧,仿佛永无止境。
两个世界,一样的深夜,一样的绝望,被无形的时空硬生生割裂,唯有痛彻心扉的思念,在各自冰冷的雨夜中,无声地共鸣、泣血。
沈言的“无声抗争”
,他不再试图向父母解释,也不再疯狂呼叫系统。
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对抗内心无边的绝望和思念。
他开始拒绝进食,全靠营养液维持。
医生认为这是抑郁症状,只有他知道,这是一种无言的抗议,对这个错误世界、错误身体的抗议。
他整日望着窗外,看的却不是都市霓虹,而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