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微臣遵旨!”
太医冷汗涔涔,赶紧去开方煎药。
寝殿内只剩下萧彻和昏睡中的沈言。
萧彻坐在床沿,握着沈言滚烫的手,看着他在高热中难受地蹙着眉,偶尔出无意识的呻吟,只觉得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闷又疼。
都是他的错。
若不是他沉迷游戏,熬到深夜……若不是他疏忽大意,没现清晏在椅子上睡了一夜受了寒……若不是他……清晏何至于此?
自责、心疼、后怕……种种情绪如同毒藤般缠绕着萧彻的心。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怀中这个看似鲜活跳脱的人儿,也是会病、会痛的。
这认知让他恐惧,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守护的决心。
药很快煎好,黑乎乎的一碗,散着浓重的苦味。
萧彻亲自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
“清晏,醒醒,把药喝了。”
他低声唤着,试图将人扶起。
沈言烧得迷迷糊糊,只觉得浑身酸痛,头重得像灌了铅,耳边嗡嗡作响,隐约听到萧彻的声音,却本能地抗拒着那刺鼻的苦味,皱着眉,闭紧嘴巴,抗拒地扭开头。
“乖,喝了药才能好。”
萧彻耐心地哄着,用勺子舀了药汁送到他唇边。
沈言只是摇头,嘴唇抿得更紧,甚至出委屈的呜咽声,像只抗拒吃药的小兽。
看着沈言烧得通红的小脸和抗拒的样子,萧彻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放下药碗,沉默片刻。
他端起药碗,自己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俯下身,一手轻轻捏开沈言的牙关,在沈言茫然睁眼的瞬间,将苦涩的药汁,以唇舌为媒介,不容抗拒地渡了过去!
“唔……!”
沈言猝不及防,被呛了一下,苦涩的药味瞬间充斥口腔。
他想挣扎,却被萧彻有力的手臂紧紧禁锢着,温热的唇舌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和霸道,引导着他将药汁咽下。
一口,两口……萧彻如同哺喂雏鸟般,耐心又强势地将整碗苦涩的药汁,一口一口地渡进了沈言口中。
沈言起初还挣扎呜咽,渐渐地,或许是药力开始作用,也或许是萧彻的气息太过熟悉和安心,他不再抗拒,只是闭着眼,顺从地吞咽着,偶尔被苦得皱紧眉头,出赌气似的哼唧。
终于喂完了最后一口药,萧彻才退开,用温热的软巾仔细擦去沈言唇边的药渍和自己的。
沈言似乎耗尽了力气,又沉沉睡去,只是紧皱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
萧彻看着怀中人沉静的睡颜,自己也长长舒了口气。
他这才感觉到口中那浓重的苦涩,却觉得这苦味远不及看到沈言病倒时心中的万分之一。
“陛下……”
王德海捧着温水上前,声音带着担忧。
萧彻接过水漱了口,挥了挥手:“都下去吧,朕守着。”
寝殿内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沈言稍显粗重的呼吸声。
萧彻就那样坐在床边,握着沈言的手,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他的脸上,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心里。
他时不时探探他的额头,用温水浸湿的帕子为他擦拭颈间和手心降温。
时间在寂静的守护中流淌。
窗外天色微明,沈言的高热终于在药物的作用下开始缓缓退去,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时,沈言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烧退了些,意识也清醒了不少,只是浑身依旧酸软无力。
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萧彻布满血丝却依旧专注凝视着他的双眸。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心疼、担忧,还有浓重的疲惫和深深的自责。
“陛下……”
沈言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没睡?”
萧彻见他醒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眼底浮现出如释重负的暖意。
他没有回答,只是俯下身,用额头轻轻抵住沈言的额头,感受着那已经不再滚烫的温度,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和不容置疑的霸道:
“醒了就好。”
“清晏,你给朕听好了,日后,你若再敢不顾惜自己,朕便让你在床上躺足一个月,亲自、一口、一口地,把这‘甜’喂到你记住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