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容纳数百人的坚固住所,谈何容易!
但林牧野在十万火急中向他求助,他不能坐视不理!
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光靠写信描述那些现代概念,林牧野未必能完全理解,施工起来也容易走样。
而且,信中能传达的信息太有限了!
他必须亲自去一趟!
亲眼看看情况,因地制宜,才能想出最有效的办法!
他了解现代救灾的理念和方法,结合这个时代能实现的工艺,或许真能找到一条出路!
“阿萦!
取纸笔来!
快!”
沈言声音急促。
阿萦见他神色凝重,不敢怠慢,立刻备好笔墨纸砚。
沈言忍着身体的不适,伏在床边的小几上,提笔疾书:“牧野哥哥,来信之事清晏已知请,灾情紧急,哥哥所托之事,清晏已有初步构想,然纸上谈兵恐难尽其意,且需实地勘察方能定夺。
我决意亲赴云州,助哥哥一臂之力!
详情面谈。
谢清晏,即日启程。”
写罢,他吹干墨迹,迅装入信封封好。
“阿萦!
立刻!
用最快的渠道,把这封信送到云州林将军手中!
不得延误!”
“是!
娘娘!”
阿萦接过信,转身就跑。
看着阿萦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沈言深吸一口气,强撑着酸软的身体,艰难地挪下床。
双脚触地时,腿一软,差点跪倒,幸亏扶住了床柱。
他咬了咬牙,扶着腰,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向御书房走去。
他知道,萧彻此刻应该在那里。
推开御书房的门,萧彻正坐在御案后批阅奏章,听到动静抬起头。
看到沈言脸色苍白、扶着腰、脚步虚浮地走进来,萧彻眼中瞬间涌上心疼和懊悔,立刻起身迎了上来。
“清晏!
你怎么起来了?快坐下!”
他伸手想扶。
沈言却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手,将一直捏在手里的、林牧野的第二封信递了过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陛下,云州关隘突大火,焚毁房屋百余间,数百军民流离失所,处境危急!
林将军十万火急,求援!”
萧彻脸上的柔情瞬间凝固,眼神变得锐利。
他接过信,迅扫过,眉头越皱越紧。
灾情严重,尤其生在边关重镇,更易动摇军心民心!
“混账!
地方官是干什么吃的!”
萧彻一掌拍在御案上,震得笔架乱晃,帝王之怒勃然而。
他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救灾、安置、重建、安抚人心,刻不容缓!
“陛下息怒,当务之急是救人安民。”
沈言看着他,目光坚定,“林将军信中言明,重建非一日之功,我有良策暂解燃眉。
让我去赴云州!”
“什么?!”
萧彻猛地抬头,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沈言,充满了震惊和强烈的不赞同!
“不行!
你身体还未恢复!
云州路远,边关苦寒,灾后更是混乱!
朕立刻派工部能吏、拨调物资前往!
你安心在宫中休养!”
“陛下!”
沈言上前一步,迎上萧彻的目光,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持和恳切,“工部官员循规蹈矩,按部就班,恐难解眼下之急!
我有一些想法,或许能快搭建起临时的、可遮风避寒的居所!
但这些想法需要因地制宜,需要臣亲眼所见,亲临现场才能实施!
我保证会照顾好自己!
请陛下恩准!”
他看着萧彻眼中翻腾的担忧、不舍和帝王固有的掌控欲,放软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牧野哥哥……林将军他,在等着救命。
那些士兵和百姓,在等着救命。
陛下,让我去吧。”
萧彻看着沈言苍白却异常坚定的脸庞,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决心和为灾民揪心的急切,心中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他,让沈言去风险太大,他舍不得!
可情感上,他无法拒绝沈言眼中那份悲悯和担当,更无法忽视云州数百军民的生死存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