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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犹豫,俯下身,双手搂住萧彻的脖子,将自己的脸颊紧紧贴在他的颈侧,像寻求庇护的孩子,声音带着浓浓的依赖和安抚:“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你身边……萧彻,别推开我……乾元殿你不来陪我睡觉…我已经失眠好些天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带着沈言独有的气息,那依恋的姿态和软糯的道歉,彻底击溃了萧彻最后的心防。
什么帝王尊严,什么被背叛的愤怒,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他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惶恐和狂喜,猛地伸出双臂,将沈言紧紧、紧紧地箍进自己怀里!
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清晏……清晏……”
萧彻将脸深深埋进沈言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和气息,声音破碎而颤抖,带着浓重的后怕,“别吓朕……别再离开朕的视线……朕……朕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活下去……”
那脆弱而深情的低语,是帝王最深情的告白,也是他内心最深的恐惧。
沈言被他勒得有些疼,却感到无比的心安和酸楚。
他用力回抱着萧彻宽阔却微微颤抖的脊背,一遍遍轻声安抚:“不走,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在空旷冰冷的御书房里,汲取着彼此的温度和慰藉,仿佛要将这几日分离的痛苦和猜疑都融化在这个拥抱里。
情绪稍稍平复,沈言看着萧彻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憔悴的脸色,心疼道:“你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睡觉?”
他拉起萧彻的手,“走,先陪我去用膳,然后回寝殿,你必须好好睡一觉。”
萧彻此刻哪还有半点帝王的威严,完全像个被顺了毛的大型猛兽,眼神黏在沈言身上,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顺从地被沈言拉着站起身:“好,都听你的。”
就在两人相携准备离开御案时,一道微弱的白光毫无征兆地在沈言身侧闪现!
“吱”
一声久违的、带着浓浓倦意和一丝焦灼的兔叫声响起。
沈言和萧彻同时顿住脚步,惊讶地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一只通体雪白、圆滚滚、毛茸茸的兔子,凭空出现在御案上,正用那双红色瞳焦急地看着沈言,正是许久不见、进入深度休眠期的“雪团”
!
“雪团?!”
沈言又惊又喜,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抱它。
萧彻也目露惊讶,显然没料到这只神秘的小东西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雪团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亲昵地蹭过来,反而对着沈言焦急地“吱吱”
叫了几声,雪团兔瞳里充满了人性化的责备和担忧。
沈言心头一跳,莫名有些心虚。
他连忙掩饰性地笑了笑,俯身抱起雪团,一边揉着它柔软的毛,一边对萧彻说:“看来这小家伙是感知到我前几日身体不适,担心我才结束休眠了。
没事,我们先去吃饭。”
萧彻看着依偎在沈言怀里、显得有些异常焦躁的雪团,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虑,但沈言主动的亲近和关切让他无暇细想,点了点头,任由沈言拉着他离开了御书房。
在沈言的“监督”
下,萧彻勉强吃下了一些清淡的食物然后又吵着要吃炸鸡,自然是被拒绝了。
沈言又亲自服侍他洗漱更衣,如同照顾一个还无法自理的孩子。
萧彻享受着这久违的、失而复得的温柔,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躺在温暖的床榻上,萧彻紧紧握着沈言的手,仿佛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很快便在沈言轻柔的安抚下沉沉睡去。
只是即使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也微微蹙着,握着沈言的手也未曾松开半分。
确认萧彻呼吸平稳,陷入深眠,沈言才小心翼翼地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趴得更舒服些。
他低头看着萧彻沉睡中依旧难掩憔悴的俊颜,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失而复得的庆幸,也有挥之不去的沉重。
这时,一直安静蜷缩在床尾的雪团轻盈地跳了过来,无声无息地窝在沈言颈边。
雪团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亮,直直地盯着沈言。
沈言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