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羽箭,搭上他那张小巧的桦木弓,努力回忆着苏云教导的要领:沉肩,拉弦,瞄准……
然而,就在他即将松弦的刹那!
“咻——!”
一支力道更沉、度更快的羽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抢先一步,贯穿了那只灰兔的脖颈!
兔子应声倒地。
沈言:“……”
他愕然转头,只见萧彻不知何时已策马与他并排,手中那张巨大的铁胎弓还保持着射的姿态,弓弦犹自嗡鸣。
对上沈言控诉的目光,萧彻一脸理所当然,甚至还带着点邀功的意味:“清晏眼神真好。
这兔子狡猾,朕替你解决了。”
沈言气得小脸鼓鼓:“萧彻!
我自己能射!”
“嗯,朕知道。”
萧彻点点头,眼神却飘向不远处一只惊飞的锦鸡,“那边还有一只大的。”
言下之意:快看,朕帮你找下一个目标。
沈言:“……”
这狩猎没法玩了!
另一边,苏云和萧纪的狩猎风格则截然不同。
苏云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策马在林间飞驰,北狄儿女的骑射天赋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目光如电,几乎不用刻意瞄准,凭着感觉张弓搭箭,“嗖嗖”
几箭,便有一只惊慌逃窜的獐子和两只肥硕的野鸡应声倒下。
动作干脆利落,充满了力量与野性的美感。
萧纪并未与她争抢猎物,而是策马跟在她侧后方不远,目光更多地落在她专注狩猎的飒爽背影上。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她火红的骑装上跳跃,勾勒出她流畅有力的腰背线条。
她拉弓时绷紧的手臂,箭出弦时那瞬间爆的力量感,都让萧纪移不开眼。
偶尔,苏云会回头,挑衅般地扬扬下巴:“喂,闷葫芦!
光看着?猎物可不会自己跑到你箭下!”
眼神亮得惊人,带着草原儿女特有的骄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萧纪便微微一笑,也不言语。
当一只膘肥体壮、獠牙外露的野猪被猎犬从密林中惊出,咆哮着冲向苏云的方向时,苏云刚要张弓,却见萧纪猛地一夹马腹,白马如一道银色闪电斜刺里冲出!
他动作快如鬼魅,在马背上一个漂亮的侧身,手中长弓拉成满月!
“咻——!”
一支特制的、带着倒钩的重箭,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无比地射入野猪的眼睛,直贯入脑!
那凶猛的野猪连惨叫都未及出,便轰然倒地!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从策马冲出到一箭毙命,不过瞬息之间!
展现出的不仅是高的箭术,更是对时机、力量、角度的完美掌控!
苏云张弓的手停在半空,看着那倒毙的野猪,再看看策马回来、气息平稳、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的萧纪,眼中爆出强烈的光彩和……棋逢对手的兴奋!
她收起弓,策马靠近,用力一拍萧纪的肩膀,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和一丝惺惺相惜:“好箭法!
这一箭,够劲!”
萧纪看着她眼中纯粹的欣赏和兴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伸手,轻轻拂去她鬓角沾上的一片草叶,声音低沉含笑:“不及云珠箭无虚,英姿飒爽。”
这赞美自肺腑。
苏云被他这亲昵又自然的动作弄得微微一怔,随即大大方方地接受了,笑容更加明艳:“那是自然!”
两对情侣,两种截然不同的狩猎画风,却在这夏日的猎场里,交织出同样动人的浪漫。
沈言这边,在经历了无数次“被抢猎物”
后,终于趁着萧彻去解决一头不开眼冲撞过来的小鹿时,眼疾手快地射中了一只慌不择路撞到他马前的小松鼠。
“我射中了!
我自己射中的!”
沈言举着那只可怜的小松鼠,只是射中了尾巴,被拎着尾巴提溜起来,兴奋地向策马回来的萧彻炫耀,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萧彻看着他雀跃的模样,眼底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他驱马上前,伸手揉了揉沈言的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嗯,朕的清晏最棒。”
完全无视了那松鼠尾巴上可怜兮兮的箭羽和他自己马鞍旁挂满的大型猎物。
不远处,苏云和萧纪并辔而行,看着这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