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了许多:“好了,不逗你了。
玉佩收好,就当是我这闷葫芦谢你的,谢谢可汗对我皇嫂的照顾。”
苏云愣了一下,看着他递过来的玉佩,又看看他带着笑意的眼睛,心头那股气恼不知怎的就散了。
她接过玉佩,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掌心,如同被烫到般飞快收回,紧紧攥住失而复得的信物,声音低了许多:“……咳,不客气。”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的沉默。
夜风吹动荷叶,出沙沙的轻响。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朦胧的轮廓。
“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
萧纪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可汗先说。”
苏云抿了抿唇,抬眸看着他,眼神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当初在赤霞山,是去做什么?边军制式的皮袄……你化名纪沉舟?”
她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大半年的疑问。
萧纪的目光投向远处粼粼的水面,眼神深邃了些许,褪去了玩世不恭,多了一丝属于军人的锐利和深沉:“一些……无聊的散心。
化名行事,方便些。”
他没有细说,但那份凝重让苏云明白,那绝非普通的游猎。
苏云点了点头,没有追问。
当初的北狄与大昭边境摩擦不断,双方暗探你来我往是常事。
她看着萧纪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挺拔的侧影,想起他背着自己跋涉在风雪中的宽厚肩膀,想起他在木屋中沉默却利落的动作……心中某个角落,似乎被轻轻触动。
“你呢?”
萧纪收回目光,看向苏云,眼中带着好奇,“堂堂北狄可汗,怎么会独自跑到赤霞山那么危险的地方?”
苏云耸耸肩,恢复了那副洒脱的模样,甚至带着点自嘲:“处理部落纠纷,烦了呗。
想着去打猎散心,结果运气太差,差点把自己交代在那儿。
幸好……”
她顿了顿,看了萧纪一眼,声音轻了些,“幸好遇到了你。”
最后四个字,如同羽毛轻轻拂过心尖。
萧纪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看着苏云在月光下明亮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了羞愤和伪装,只有坦诚和感激?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而暧昧起来。
“咳,”
萧纪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让他有些心慌意乱的氛围,从腰间解下一个皮囊,“公主可要尝尝这个?南境特产的‘醉清风’,比宫里的酒烈些,但很解乏。”
苏云眼睛一亮:“烈酒?好啊!”
她北狄儿女,最喜烈酒!
方才宴席上的御酒对她而言如同甜水。
她毫不客气地接过皮囊,拔开塞子,仰头就灌了一口!
“嘶——好酒!”
辛辣醇厚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股灼热的暖流,苏云满足地喟叹一声,豪气地将皮囊递还给萧纪,“够劲!
比你们大昭的软绵绵的酒强多了!”
萧纪看着她这副率真豪爽的模样,眼中笑意更深,也接过皮囊喝了一大口。
两人就着月色,分享着一囊烈酒,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从北狄的风土人情,到南境的奇闻异事,从朝堂局势,到江湖轶闻……苏云的见识广博、言辞犀利,萧纪的洒脱不羁、见闻丰富,竟意外地投契。
月光下,亭台中,酒香弥漫,笑语不断。
那些尴尬和试探,在烈酒和坦诚的交流中渐渐消融。
一种难以言喻的、惺惺相惜又带着点暧昧的情愫,如同荷塘升起的薄雾,悄然弥漫开来。
承恩殿内,烛火温暖。
萧彻屏退了所有宫人,亲自将怀中熟睡的醉猫放到宽大柔软的龙床上。
沈言一沾到床,便自动滚进锦被深处,抱着萧彻的枕头蹭了蹭,满足地叹了口气,继续酣睡。
萧彻无奈地看着他这副毫无防备的样子,认命地挽起袖子。
他先是用温热的湿帕子,极其轻柔地替沈言擦拭脸颊和脖颈的薄汗。
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梦中人。
接着,他坐到床边,轻轻托起沈言的一只脚踝,褪去软缎锦靴和罗袜。
沈言的脚白皙纤瘦,脚趾圆润可爱。
萧彻的大手包裹住那微凉的足心,力道适中地揉按着穴位,帮助他放松,驱散酒后的疲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