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人群,微微颔,算是回礼。
萧彻感受到身边人细微的变化和那份自然流露的威仪,眼中笑意更深,握着沈言的手更紧了些。
他朗声道:“众卿平身!
今日家宴,不必拘礼,开怀畅饮便是!”
“谢陛下!
谢公子!”
众人这才起身,重新落座,但气氛显然比之前更加肃穆和……微妙。
无数道目光依旧若有似无地落在沈言身上,充满了探究、好奇,以及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
萧彻牵着沈言的手,在无数目光的洗礼下,步履沉稳地走向那高高在上的御座。
御座旁,早已设好了一张规格稍小、却同样华丽尊贵的凤座,如今是宸君座。
萧彻亲自扶着沈言坐下,自己才在龙椅上落座。
这一举动,再次无声地宣告了宸君的地位。
沈言落座后,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左侧下第一位的苏云。
苏云今日也盛装出席,一身融合了北狄与大梁风格的华丽宫装,明艳照人,气场强大。
她迎上沈言的目光,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无奈——她想找的那个“纪公子”
,似乎并未出现在纪家的席位中,或者,还没被她现。
沈言心中了然,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不急,家宴才刚刚开始。
随着萧彻宣布开宴,早已准备好的珍馐美味如同流水般呈上。
金盘玉箸,觥筹交错,气氛渐渐活络起来。
丝竹管弦重新奏响,舞姬们身着彩衣翩跹起舞,衣袂飘飘,如梦似幻。
萧彻作为帝王,自然免不了接受宗室和重臣们的轮番敬酒与恭贺。
他应对自如,谈笑风生,帝王威仪与亲和力拿捏得恰到好处。
而沈言作为宸君,也受到了不少关注。
一些与谢家交好或有意攀附的宗室女眷、勋贵夫人,纷纷上前敬酒问安,言语间极尽恭维。
沈言虽不喜应酬,但此刻代表的是萧彻和宸君的体面。
他学着萧彻的样子,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用那清朗微沙的嗓音,或简短回应,或举杯示意,举止从容优雅,竟也应对得滴水不漏。
那份越年龄的沉稳与气度,让许多原本带着轻视或好奇目光的人,也不得不暗自点头。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带着善意。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时,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恭维响起:
“宸君公子风华绝代,气度雍容,难怪能得陛下如此盛宠!
只是……”
说话的是坐在右侧中段席位的一位中年郡王,是先帝的堂弟,封号安王。
他话锋一转,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探究,“听闻公子出身清贵,家教严谨。
如今贵为宸君,“母仪天下”
,虽无皇后之名,但宸君位同副后,不知……可曾为陛下考虑过皇家子嗣传承这等头等大事?”
这话一出,原本喧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了不少!
丝竹声似乎都低了下去。
无数道目光再次聚焦在沈言身上,有看好戏的,有同情的,有担忧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子嗣!
这个敏感而沉重的话题,终究还是被摆到了明面上!
在如此盛大的家宴中,由一位宗室郡王,以看似恭维实则刁难的方式提了出来!
矛头直指沈言男子之身无法生育的“缺陷”
!
柳婉容和杨老夫人坐在稍远的女眷席上,闻言脸色瞬间煞白,握着杯盏的手都在抖。
萧彻握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手背上青筋隐现,深邃的眼眸中瞬间凝结起冰冷的风暴!
他刚要开口,一只微凉的手却轻轻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是沈言。
沈言脸上那得体的笑容丝毫未变,甚至更加从容。
他缓缓站起身,黑金夔龙袍在灯火下流淌着威严的光泽。
他没有立刻回答安王的问题,而是端起自己面前的玉杯,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安王那张带着虚伪笑容的脸上。
“安王叔此言,清晏听明白了。”
沈言的声音清朗而稳定,清晰地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仪,“子嗣传承,关乎国本,确是大事。”
他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