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伤势无碍,皮肉伤罢了,休养些时日便好。
只是……”
她话锋一转,目光越过苏云,直接落在了她身后低垂着头的沈言身上。
“只是,若非那位壮士舍命相救,明珠今日恐怕已葬身狼腹,无法再见到父汗和神女了。”
阿史那明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敢问,那位救我的壮士何在?明珠要亲自向他道谢。”
苏云心中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顺着阿史那明珠的目光看向沈言,温声道:“明珠姐说的,可是云珠身边这个不懂事的哑奴?”
她朝沈言招了招手,“阿言,还不上前来,让九公主看看你。”
沈言依言上前一步,依旧低着头,恭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北狄仆礼,动作带着卑微的驯顺,没有出任何声音。
阿史那明珠的眉头瞬间蹙紧!
她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视着沈言——那身普通的北狄侍从服饰,那低垂的眉眼,那安静到近乎不存在的气息……这和她记忆中那个在风雪中如同天神般降临、眼神锐利如刀、声音沉稳有力、杀伐果决的救命恩人,判若两人!
“是他?”
阿史那明珠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怀疑和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感,“神女莫不是在说笑?救我之人,虽蒙着面,看不清全貌,但身姿挺拔,箭法精准,身手矫健,声音虽低沉却字字清晰……怎会……”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沈言身上,充满了审视和不解,“怎会是这样一个……哑奴?”
沈言心中毫无波澜,只是将头垂得更低,仿佛承受不起公主的质疑。
他此刻就是一个卑微、沉默、甚至有些木讷的奴隶,与雪原上那个凌厉的身影毫无关联。
苏云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无奈和一丝“姐你怎么能怀疑我”
的委屈:“姐有所不知。
阿言确实是哑的,平日里连话都说不了,只会咿咿呀呀,伺候人倒是尽心。
至于姐姐说的什么身姿挺拔、声音清晰……”
她顿了顿,看向沈言的眼神带着一丝“宠溺”
和“无奈”
,“许是皇姐当时受惊过度,加上风雪迷眼,看错了听差了?或是……长生天感念姐尊贵,派下神使相助,借了这哑奴的躯壳显灵也未可知?”
这番解释半真半假,带着神女特有的玄乎其玄,更是直接把沈言摘得干干净净,还顺手把功劳推给了“长生天”
。
阿史那明珠被苏云这番滴水不漏又带着神棍色彩的话噎了一下。
她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沈言,又回想风雪中那双唯一露出的、清亮冷静的眼睛……记忆与现实产生了巨大的割裂感,让她一时竟无法反驳。
难道……真是自己重伤之下产生的幻觉?或是……这个哑奴真有古怪?
“罢了……”
阿史那明珠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但看向沈言的眼神深处,那份探究并未完全消散。
“无论如何,是他将我带回王庭,这份情,我阿史那明珠记下了。”
她这话是对着沈言说的,语气平淡,却自有一份承诺的重量。
苏云微微一笑:“姐姐言重了,这是他的本分。”
她随即转移话题,关切地问:“姐姐多年未曾回王庭,此番秘密归来,一路辛苦,又遭此劫难,实在令人心疼。
不知姐姐打算何时去探望父汗?父汗他……近来精神不济,时睡时醒,恐怕需要挑个他清醒的时候。”
提到老汗王,阿史那明珠眼中闪过一丝真切的忧虑和思念:“父汗他身体竟已如此了么?我想尽快去看看他。
至于何时……”
她看向苏云,“神女妹妹如今执掌王庭,父汗的起居想必也是妹妹安排,我听从妹妹安排便是。”
这话看似顺从,却将球踢回给了苏云,也隐含着试探苏云对老汗王的态度和控制程度。
苏云心中了然,面上笑容不变:“姐姐孝心可嘉,妹妹自当安排妥当。
姐姐且安心养伤,待伤势稍缓,父汗精神好些,妹妹便亲自陪姐姐前去探望。”
她站起身,“姐姐刚刚醒来,又说了这么多话,想必累了。
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阿言,我们走。”
沈言恭敬地行礼,跟在苏云身后,自始至终未曾抬头看阿史那明珠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