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低沉的声音在沈言耳边响起,打破了沉默,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感,仿佛刚才那强制性的搂抱只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宫墙外的西山,应该被染成了金色。”
他像是闲聊般,开始低声讲述。
“前朝那几个老狐狸,今日又在廷议上为津南漕运改制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
他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带着一丝处理完冗务后的疲惫和不易察觉的放松,将白日里朝堂上的纷争、一些无关紧要的趣闻,甚至是御花园里某株罕见的兰花开了几朵,都娓娓道来。
沈言僵硬地靠在他怀里,被迫听着。
他不敢动,腰间的桎梏提醒着他此刻的处境。
萧彻的胸膛宽阔而温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震动着紧贴的后背。
那声音并不聒噪,反而有种催眠般的节奏感。
最初的极度紧张和羞耻感过后,身体似乎也习惯了这份紧密的接触,加上夜风的轻抚和怀中雪团那规律的、毛茸茸的暖意……沈言紧绷的神经竟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松懈下来。
他依旧不敢抬头看萧彻,只是垂着眼,目光落在膝上雪团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绒毛上。
萧彻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偶尔会拂过他敏感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但沈言强迫自己忽略它。
他努力扮演着一个“谢清晏”
该有的角色——安静、温顺、专注地倾听。
他轻轻地点着头,偶尔在萧彻提到一些轻松趣事时,会微微抿唇,露出一丝浅浅的、不易察觉的笑意。
萧彻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观察着怀中人的变化。
那僵硬的身体渐渐变得柔软,像一只收起尖刺的幼兽,乖顺地依偎着他。
红霞未褪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润,低垂的眼睫投下温柔的阴影。
他能感觉到沈言认真倾听的姿态,那细微的点头和唇边偶尔浮现的浅笑,都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在他的心尖上。
夜风温柔,吹动庭院里的树叶,出沙沙的轻响。
秋千在萧彻无意识的轻晃下,出细微而富有韵律的“吱呀”
声。
月光如练,静静流淌在相偎的两人和那只熟睡的雪团身上。
萧彻低沉的话语成了这静谧夜色里唯一的背景音,沈言温顺的沉默则是最好的回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粘稠。
萧彻看着沈言低垂的眉眼,感受着他身体传递过来的、越来越放松的依赖感,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如同温热的泉水,缓缓漫过心田。
他环在沈言腰间的手臂,也下意识地收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这难得的温存时光牢牢锁住。
不知过了多久,萧彻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他侧过头,温热的唇几乎要贴上沈言泛着粉意的耳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缱绻和满足,低声问:“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