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息了些。
他吹熄了床头的烛火,殿内陷入一片朦胧的黑暗。
他也躺了下来,高大的身躯占据了床榻的大部分空间。
黑暗中,沈言紧闭着眼,身体僵硬地维持着侧躺的姿势,不敢有丝毫动弹。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萧彻温热的体温和沉稳的呼吸声。
然而,他的内心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开心……一丝真实的、带着尘埃落定般轻松的喜悦,悄然在心底弥漫开来。
不管过程如何,不管条件如何苛刻,目标达成了!
明天,又能见到林牧野了!
又能传递新的信息了!
雪团在那边应该还好吧,佩服自己真是立了大功!
这份纯粹的、为“计划推进”
而产生的开心,暂时压过了对萧彻复杂的情感,也冲淡了晚膳的憋屈和药汤的折磨。
只要林牧野平安,只要联系不断,再难熬的日子,似乎也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和盼头继续待在这副躯壳里。
他在黑暗中,无声地弯了弯嘴角。
身旁,萧彻似乎也因为这难得的“宁静”
和怀中人的存在,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而均匀。
乾元殿的夜,第一次在风暴之后,没有泪水和恨意,只有两人各自怀揣着不同心思的、表面平静的入睡。
一个为明日的“允许”
而暗自庆幸,一个为今夜的“温顺”
而暂时满足。
脆弱的和平,在名为“林牧野”
的阴影下,小心翼翼地维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