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字的手势。
然后,指向太医院方向。
最后,将带着巨大疑问与深切担忧的目光,牢牢锁在阿萦骤然惨白的脸上!
无声的询问,如惊雷炸响!
林将军?!
阿萦抱着兔篮的手猛地一抖!
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眼中溢满巨大惊恐与慌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声音带着哭腔与极度不自然:“公……公子您说什么呀?奴婢……奴婢听不懂……”
她不敢看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慌乱低头,语无伦次地转移:“啊!
雪团……雪团定是饿了!
奴婢……奴婢这就去拿新鲜菜叶!”
话音未落,她竟跑的如此之快,将怀中兔篮往谢清晏身侧软榻上一撂,甚至顾不上兔子是否摔着,转身便跌跌撞撞朝殿外冲去,那仓惶背影,如同逃离炼狱!
哐当!
殿门被阿萦慌乱带得一声轻响。
殿内死寂。
唯余沈言僵坐原地,怀中抱着懵懂无知、正用鼻尖蹭他手指的雪团。
阿萦那惊恐万状的反应,惨白如纸的脸色,语无伦次的否认与落荒而逃……如同一盆冰水,狠狠浇熄了他心头最后一点侥幸星火!
她肯定知道什么!
她必知内情!
且是极其可怕、令她恐惧到不敢吐露半分之事!
关乎牧野!
萧彻……他当真……
一股冰冷寒意瞬间自脚底直窜头顶!
巨大的恐慌与被彻底欺骗、玩弄于股掌的愤怒,如海啸般将他淹没!
他死死抱紧怀中雪团,指节用力到泛白,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雪团似感受到主人剧烈波动的情绪,不安扭动,出细微呜咽。
不行……不能慌……沈言的灵魂在巨大冲击下强令自己冷静。
阿萦定是去寻萧彻了!
打草惊蛇!
萧彻会如何应对?如何对我?对我无所谓,但是如何……对林牧野?
他看着怀中瑟瑟抖的雪团,那雪白皮毛与纯净红眼,此刻成了这冰冷囚笼中最刺眼的讽刺。
他猛地起身,抱着兔子在殿内焦躁踱步,目光扫过紧闭殿门,扫过窗外铁铸般沉默的守卫身影……
这座宫殿,估计早就成插翅难逃的死牢!
他应该早点‘问’出来阻止的。
阿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御书房外殿,扑通跪倒冰冷金砖地上,浑身抖如筛糠,声音带着哭腔,破碎不堪:
“陛……陛下!
奴婢该死!
公子……公子他……他问起林将军了!”
御书房内,萧彻正对着北境新呈军报拧眉沉思。
阿萦这声浸透恐惧的禀报,如淬毒冰锥,狠狠扎入他紧绷的神经!
“什么?!”
萧彻猛地抬头,手中朱笔“啪”
地一声被生生捏断!
猩红墨汁如血迸溅,染污奏折与他玄色袖口!
他霍然起身,高大身影挟着山崩地裂般的压迫感,几步跨至外殿,目光如噬人凶兽,死死攫住地上抖作一团的阿萦!
“他……如何问的?!
一字不漏!
说!”
字字如从齿缝挤出,裹挟凛冽杀意与濒临失控的恐慌!
阿萦魂飞魄散,头死死抵地,泣不成声地将方才殿内一切——谢清晏如何做手势、指向太医院、她如何惊慌否认、落荒而逃——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地复述一遍。
当听到谢清晏做出“林”
字手势,并用那双清澈却盛满巨大疑问与担忧的眼逼视阿萦时,萧彻的心脏如被巨手狠狠攥住、捏碎!
所有血液似瞬间冲顶,又在刹那冻结成冰!
他知道了!
他起疑了!
这认知如最锋利匕,刺穿了他精心构筑的谎言堡垒!
巨大的恐慌与被逼至悬崖的暴戾,瞬间吞噬了他!
“废物!”
萧彻猛地一脚踹翻旁边紫檀木花架!
价值连城的珐琅彩花瓶应声碎裂,瓷片与花枝狼藉一地!
巨响在死寂御书房内回荡,如同他此刻濒临崩溃的心弦!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底一片猩红,如被激怒的困兽,周身散骇人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