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表扬的意味。
「写的!
好看吗?」
那笑容,那眼神,那毫无保留的、只为迎接他归来的纯粹欢喜,如同最炽热的阳光,狠狠灼烫了萧彻冰封的心脏!
也狠狠撕开了他刚刚勉强拼凑起的伪装!
一股巨大的酸楚和灭顶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几乎让他窒息!
他的清晏……他捧在心尖上的人……此刻正用这样全然信赖、全然依恋的目光看着他,向他展示着微不足道的快乐和进步。
而他,刚刚做了什么?他去了太医院,见了那个他此生最不愿见的人,回来时,怀里揣着一个足以摧毁眼前所有美好的、冰冷的秘密!
他正在亲手编织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囚笼,要将这只对他展翅欢鸣的鸟儿,永远锁在里面!
愧疚如同毒藤,疯狂缠绕勒紧!
几乎要将他撕裂!
“嗯……”
萧彻的喉咙像是被滚烫的沙砾堵住,勉强挤出一个沙哑的音节。
他强迫自己迈开灌了铅的腿,一步步走向暖榻。
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他极力控制着面部肌肉,试图扯出一个温和的弧度,但那份僵硬和眼底深处无法掩饰的疲惫与痛楚,却泄露了太多。
他走到榻边,目光扫过那张宣纸,上面是歪歪扭扭的“春日”
、“暖阳”
、“兔子”
等字眼,稚嫩却充满生机。
他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最终只是极其克制地、轻轻拂过纸面,落在谢清晏柔软的顶,动作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和小心翼翼。
“好看。”
他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响起,干涩得如同枯木摩擦,“清晏的字……进步很大。”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硬生生抠出来,带着血腥味。
沈言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声音里的异样和眉宇间浓得化不开的疲惫。
那灿烂的笑容收敛了些,清澈的眼眸里染上一丝探询和担忧。
他放下雪团和宣纸,伸出手,冰凉纤细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萧彻紧蹙的眉心,又指了指他略显苍白的脸,无声地用口型问:
「累?」
「不开心?」
那指尖微凉的触感和眼神里纯粹的关切,如同最锋利的针,狠狠扎在萧彻最脆弱的地方!
他猛地闭上眼,强压下喉头的哽咽和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暴戾!
再睁开时,他猛地俯身,不顾谢清晏轻微的惊讶,一把将人连同那只碍眼的兔子一起,死死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对方揉碎,融入自己的骨血!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他的存在,才能抵挡那灭顶的恐慌!
雪团被挤得出不满的细微呜咽,挣扎着跳开了。
沈言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却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怀抱的颤抖和那几乎要将人灼伤的滚烫温度!
那是一种混杂着恐惧、绝望和巨大占有欲的、近乎毁灭性的拥抱!
他怎么了?沈言的灵魂在疑惑中升起强烈的不安。
朝中出大事了?还是……伤口又裂开了?
他犹豫了一下,放弃了挣扎,迟疑地抬起手,轻轻回抱住萧彻紧绷的脊背,笨拙地、一下下地拍抚着,如同安抚一只受伤的猛兽。
无声地用行动传递着:
「我在。
」
「别怕。
」
这无声的安抚,却像一把盐,狠狠洒在了萧彻鲜血淋漓的心口!
他抱着怀中温软的身体,感受着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灵魂却在绝望的深渊里无声嘶吼!
别怕?
朕怕!
朕怕得要死!
怕你知道他醒了!
怕你想起他!
怕你离开!
怕这偷来的温暖……终成泡影!
他猛地收紧了手臂,将脸深深埋进谢清晏带着淡淡药香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能让他暂时忘却恐惧的气息。
良久,他才用沙哑到不成样子的声音,闷闷地、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脆弱,低语道:
“清晏……”
“就待在这里……哪里也别去……好不好?”
“永远……陪着朕……”
这话语里的绝望和卑微,让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