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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几乎是囫囵吞枣般,慌乱地将那枚蜜饯含进嘴里,甜腻的滋味瞬间在舌尖化开,却怎么也压不下脸上滚烫的热度和心口的狂跳。
他羞得恨不得把脸埋进锦被里,却又忍不住抬眼,偷偷瞄向萧彻。
萧彻正含笑看着他,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哪里还有半分帝王的冷峻。
他拿起药勺,继续着喂药的动作,只是这一次,动作更加轻柔缓慢,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每一勺药后,都会适时地递上一枚蜜饯,或者用温热的湿帕,极其自然地擦拭掉他嘴角的药渍。
一碗苦药,就在这种无声的、带着蜜糖般甜腻气息的“折磨”
中,终于见了底。
阿萦觉得自己好像个电灯泡,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低着头,飞快地收拾好空碗和蜜饯碟子,几乎是逃也似地退了出去,还细心地带上了殿门,将这一方小小的、充满了奇异甜蜜的空间,彻底留给了两人。
殿内只剩下他们。
药味未散,蜜饯的甜香却丝丝缕缕缠绕其间。
沈言嘴里含着最后一枚蜜饯,脸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低着头,不敢看萧彻。
只觉得被他握着的那只手,温度滚烫得吓人。
萧彻看着他这副羞窘难当、却又格外鲜活动人的模样,只觉得连日来积压在心头的阴霾和沉重,都被这清晨的阳光和眼前人脸上的红晕驱散了大半。
他低笑一声,带着无限的满足和纵容,伸手,极其自然地用指腹,轻轻擦掉谢清晏唇边沾着的一点糖霜。
“药也喝了,”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诱哄般的温柔,“朕的‘甜头’也给了……那‘神医’大人,今日可否再替朕瞧瞧伤口?朕觉得……你包扎的,比太医顺眼多了。”
沈言猛地抬起头,撞进萧彻那双含着促狭笑意和深沉暖意的眸子里。
羞恼再次涌上,可看着他那带着一丝疲惫、却真实而温和的笑脸,看着他心口那个歪歪扭扭的纱布结……所有的羞恼最终都化作一股暖流,无声地流淌过心田。
他抿了抿唇,终究是没忍住,唇角微微向上弯起一个极其细微、却无比真实的弧度。
他伸出手指,带着一种近乎撒娇般的嗔怪力道,轻轻戳了戳萧彻心口那个丑丑的纱布结。
阳光洒满偏殿,药香混合着蜜糖的甜。
一个不再猜忌,笨拙地学着温柔。
一个不再恐惧,笨拙地回应着在意。
两颗伤痕累累的心,在这晨光药碗里,终于尝到了第一口,名为“甜”
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