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时后脑重创,兼冷水激呛,伤了喉间经络,恐……终生失语。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谢府。
谢母终日以泪洗面,谢父仿佛一夜苍老,祖母更是病倒。
那个曾经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庭院,被沉重的阴霾笼罩。
然而,画面中的小谢清晏,在最初的恐惧和茫然之后,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却渐渐燃起一种倔强的光。
他不再试图出声音,而是拿起笔,在宣纸上笨拙地写下:“爹、娘、奶奶,别哭。
清晏没事。”
他对着镜子,努力练习着口型,对着每一个关心他的人露出大大的、虽然无声却依旧温暖的笑容。
他拉着林牧野的手,指着自己的喉咙,又指指自己的心,然后用力地点头,用眼神告诉他:我能听见,我能明白,我很好。
……
沈言看着那个小小的、明明承受着巨大打击却反过来安慰家人的孩子,灵魂深处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
原来……这具身体的泪失禁,并非生来如此。
那是在经历过最深的绝望后,被强行压抑的、属于“谢清晏”
的坚韧和温柔,在无数次痛苦叠加下,最终崩裂出的脆弱出口。
他并非软弱,他只是……承载了太多。
画面再次流转。
时光荏苒,无声的少年谢清晏长成了十六七岁的如玉公子。
身姿挺拔,气质温润,眉宇间沉淀着越年龄的沉静。
只是那双眼睛,望向林牧野时,依旧盛满了年少时纯粹的、炽热的依恋,只是这份依恋,悄然融入了更深沉的情愫。
庭院桃花又开。
花瓣纷飞如雨。
林牧野已长成英武挺拔的青年将领,一身戎装,即将远赴边关。
他站在谢清晏面前,眼神专注而滚烫,带着不容错辩的深情。
他拉起谢清晏的手,在他掌心一笔一划,郑重地写下:“等我。”
谢清晏眼中瞬间涌起泪光,却用力地点头,回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同样用力地写:“好。”
林牧野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毕生的决心,他凝视着谢清晏清澈的眸子,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晏晏,等我打了胜仗回来。
回来,娶你为妻。
男子为妻也可以的,我林牧野此生,只认你一人。
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不分离。”
风卷起桃花,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少年情窦初开,情根深种,在无声的世界里,许下了最炽热、最不容于世的誓言。
谢清晏的泪水终于落下,却是幸福的、带着无尽期盼的泪光。
他用口型,一遍遍无声地说:“永远。
我等你。”
……永远……
沈言看着那两张年轻而充满希望的脸庞,看着那纯粹到不顾一切的爱恋,心头百味杂陈。
他感受到了这具身体深处传来的、剧烈的悸动和甜蜜的疼痛。
那是属于谢清晏最深刻的烙印——林牧野,是他灰暗无声世界里唯一的光,是支撑他活下去、微笑面对一切的信仰。
然而,命运的残酷并未停止。
画面陡然变得灰暗阴冷。
是灵堂。
素白的幔帐低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死亡的气息。
谢父的棺椁停在中央。
谢母柳氏哭得昏厥过去,被仆妇搀扶着。
谢家祖母拄着拐杖,老泪纵横,瞬间佝偻下去。
刚刚经历了丧父之痛的谢清晏,一身重孝,脸色苍白如纸,却强撑着挺直脊背,跪在灵前,无声地烧着纸钱。
那双曾经盛满阳光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悲伤和茫然。
谢家的天,彻底塌了。
守孝期间,先帝的赏赐和新封的诰命如同冰冷的讽刺,堆满了偏厅。
谢清晏麻木地看着,眼神空洞。
巨大的家族重担骤然压在他单薄的肩上,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不再是那个只需依赖牧野哥哥、只需对着家人微笑的少年。
他是谢家的顶梁柱,是寡母和老祖母唯一的依靠。
就在这无边无际的绝望和冰冷中,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闯入了灵堂。
是林牧野!
他显然是一路疾驰赶回,盔甲未卸,满面尘霜,眼底布
